哪吒坐回到沙发上,正跟小朋友玩着数手指的游戏,懒洋洋道:“没有?哦,对不起,我大概忘了带了。”
真忘了还是假忘了啊,季千河觉得米嘉这波操作骚气啊。
她是知道自己要来搞她的?不对啊,她刚刚挺隐蔽的啊。
那是歪打正着?也不可能吧,谁那么巧的正好让她去开包啊。
季千河断言,这个米嘉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好像有一点东西。
于是季千河决定晚上端菜的时候,故意把汤翻到她身上。可是她每次屁股一离开椅子,米嘉也跟着站起来:“我来帮忙。”
那就往她的酒里兑东西。
米嘉:“不喝酒的哦。”
往她坐凳上倒水。
“哎呀!”米嘉端来甜汤的时候往季千河身上一倒,汤汁在她的睡衣衣袖上洒了一片,季千河发火:“米嘉,你故意的是吧。”
“季千河。”季舜尧忽然冷冷发话:“你不要太过分了,今天尽看见你在上蹿下跳了,你就不能坐着歇一歇?”
季千河快哭了:“她都把我睡衣给毁了,你还帮她说话!”
米嘉说:“真对不起,小姑子,要不你把睡衣脱下来,我现在去给你洗?”
这回还没轮到季千河说话,旁边季仲谋呵斥道:“你跟你嫂子都来了,你还穿着睡衣下来,本来就不成体统,现在还要在这闹到什么时候?”
季千河本来就是鳄鱼的眼泪,看到她爸爸都发话了,不敢再多造次。
上去换了一套衣服下来,终于安安分分地吃晚餐。
可是坐拥百万粉丝的鹤哥怎么可能轻言放弃,她在承诺了不喂小没良心吃的后,带他去了楼上的书房。
哪吒看着满是书的小屋子,天真地问道:“姑姑,你想给我讲故事吗?”
季千河摸摸小没良心的脑袋,说:“不是的,姑姑要在这儿大扫除呢,你帮姑姑把书一本一本的拿下来,擦干净之后,再一本一本的放回去。”
听着就很累人啊!哪吒弓背抬手,预备往外跑。
季千河一把把他抓回来:“姑姑这么疼你,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不肯给姑姑做?”
哪吒小嘴巴都撅起来了:“我想要妈妈。”
季千河凶神恶煞脸:“你妈不要你了,除非你给我帮忙。”
哪吒小可怜拼命揉了揉眼睛:“呜呜呜呜……”
妈妈正在楼下跟季舜尧无声对峙呢,因为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这人对事物的要求格外的挑剔。
哪吒小朋友的挑食,其实就是遗传于他的吧?
季舜尧被米嘉的注视弄得头皮发麻,同时在快速思考,到底要编出怎么样的一个故事,才能让她不把仇恨记在自己的头上呢?
陈钿这时候走过来,说:“舜尧,嘉嘉,不然今晚就在这儿住一宿吧,哪吒刚刚跟千河玩得太累睡着了,我怕你们现在抱回去,他要发脾气的。”
住一宿,一间房?开什么玩笑!米嘉左右张望,总算是在楼梯上看到了季千河。
季千河勾起一边唇角,正笑得花枝乱颤呢。来啊,互相伤害啊,你不是在爸妈面前秀恩爱吗,今天晚上就让你们共处一室共度良宵。
季千河擦了擦鼻子,哼哼两声。
她还真就不信两个人三年都能不见一面,突然一回来就成恩爱夫妻了。
Chapter 15
哪吒在外面睡着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陈钿这边就有过几次。但无一例外,季舜尧宁可把他喊醒,也要带着儿子回家去住。
只是今天……
季舜尧:“行,那我让司机回去取衣服。”
陈钿怔了怔,原本过来提起的时候是完全不抱希望的,在听到儿子的这声“行”之后,居然会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季舜尧真的有太长时间没有在家里过过夜了。
陈钿看了看已经满脸通红的米嘉,心情复杂。
所有的因都是一个人,所有的果也都是她。
季舜尧带着米嘉上楼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抱怨:“你刚刚干嘛要答应她?”
季舜尧一脸的理所当然:“你没听妈说嘛,哪吒已经睡熟了,这时候抱他回去,他一定会发脾气的。”
米嘉居然找不出一个反驳的词:“那你一会儿问他们要两个房间。”
季舜尧:“你刚刚下车的时候不是答应我了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米嘉恼火:“我当时是答应你逢场作戏,但我没答应……我没答要跟你住一间啊!”
季舜尧勾勾唇角,笑她紧张得都结巴了。又顿了顿,开始道德绑架:“这些年我一直忙着照顾哪吒,对我父母关心不够。”
米嘉知道他拿住了自己软肋,几乎要捂耳朵:“你别跟我说这些!”
季舜尧置若罔闻:“他们年纪越来越大了,想要的不过是儿孙满堂,孩子们常回家看看。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不孝,连这样简单的要求都满足不了他们。”
米嘉实在头疼:“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住还不行吗?”
季舜尧适合而止,指了指一处客房,说:“你先进去吧,我去看看哪吒,今天是没办法给他洗澡了,我用湿布帮他擦一擦好了。”
米嘉看着他高大背影越走越远,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米嘉先回了房间,等到有人送来自己的衣物后,立刻开始洗漱。
这里的条件与季舜尧那儿相比,也是不相上下,浴室装潢得豪华现代,一面极大的镜子,能看得见身体的全貌。
她撩了一撩裙摆,转个圈,很满意今天这身飘逸大气的长裙。
有多久没这么慎重其事地穿过裙子了?她理了一理自己的短发,从她换成这个发型之后,就再没碰过这么女人的东西了。
为什么?
失忆之后的她,能记得的区间狭窄而模糊,于是只能从旁人的口述里了解自己曾经的模样,温柔,顺从,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
长裙是必不可少的,长发也同样宝贵,但就是这样的女孩,做出了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很多让她失去记忆后不想再承接的事。
她所能想到的最快摆脱的方法就是变成另一个人。
不记得何时蓄长的头发剪了,穿着累赘的长裙不要了。从那以后短发、衬衫和长裤,总觉得这样就是新的自己了。
出国前,她与季舜尧又见过一面,人不算多的咖啡馆,他背坐在满是阳光的玻璃墙边,从头到尾没有直视过她一眼。
她再次提出了离婚的请求,并且年少无知地愿意净身出户,只求快一点结束这段关系,他只是反反复复揉动自己的袖扣。
“米嘉,你去哪里都无所谓,但孩子还太小,我不能接受他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
米嘉那时候脑子不够用,是真的没有转过弯,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