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甚至就连吞口水的声音都能听到。
到了南薰殿,张公公笑着问王公公:“王公公,大家还没来罢?”
王公公一脸着急,向公孙辰鱼等人招手,“大家和贵妃早已到了,大家已经吩咐过了,赶紧准备歌舞。快快快。”
邱长卿等人坐在一块六曲仕女图屏风后面,已经准备就绪,公孙辰鱼等人也入到屏风后面准备。
邱长卿身上放着一把琵琶,他看了一眼公孙辰鱼,朝她使了个眼色,公孙辰鱼嘴角上扬,以示回应。
沈静姝一直挂着笑,期望师父能看自己一眼,但又不敢出声,担心坏了宫规,要被撵出宫去。邱长卿只是略看了沈静姝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司空非的乐器是筚篥,张野狐的乐器是箜篌,还有一些其他的乐师,所拿乐器各不相同。
司空非朝公孙辰鱼、沈静姝等人笑着招了招手,看得出来甚是兴奋。
张野狐第一次御前表演,心里很是紧张,虽然看见了四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却无心应酬。
殿内,年轻的天子正和宠妃武惠妃一起把酒言欢,左右有伺候的宫女和内监。
天子吃下武惠妃喂给他的一口菜,缓声问:“张福何在?王禄何在?”
张公公和王公公此时就在屏风后面,知道圣上等急了,在催促,便忙令乐师奏乐,舞伎准备出场献舞。
王公公做了一个手势,悄声道:“音乐起。”
随之各种乐器发出不同的声音,清脆悦耳,闻之令人欣喜。
张公公也赶紧招手,低声道:“走起。”
曹野那姬带着沈静姝、姚灵、公孙辰鱼从屏风后面翩跹起舞,天子一见,神情这才舒缓了起来。
张公公和王公公二人趁机来到御前请罪,“让大家和武夫人久等了,咱家知罪,请大家责罚。”
天子此时全副心思都在堂上的四位舞伎身上,心情大好,哪里顾得上计较这些,忙摆摆手:“无妨,都退下罢。”
“《庆善乐》朕也看过多回,今次看,却又与以往大不相同。爱妃,可知有何不同?”天子一边欣赏,一边与身边人耳语呢喃,甚是亲密。
武惠妃见堂上跳舞的四个女子,容貌鲜妍,举止欢脱,自是不俗。可她心里却没来由地感到厌恶,她知道,圣上向来宠幸容貌姣好、擅唱跳的倡优,今日这四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怕又是被圣上看上了。她压住内心的醋意,明眸善睐,轻笑道:“这四位舞伎舞艺不俗,长得也清丽脱俗,自然把以往的胭脂俗粉给比了下去。”
天子笑道:“爱妃所言甚是。爱妃你瞧,那领舞的,看长相不似中原女子,她舞姿清奇,明明与人跳一样的动作,她却能吸引人的目光到自己身上。”
武惠妃瞧了一会儿,又笑道:“可不是。她确实跳得好。不过,臣妾瞧着,旁边那一位也跳得甚好。三郎,你瞧瞧她的眼睛,蓄着一汪水,盈盈一水间,也别有一番风情呢。”
天子这才把目光转移到公孙辰鱼身上,仔细看了看,发现果然也好,因笑道:“爱妃所言极是。”
谈笑间,一曲舞毕,玄宗李隆基大呼:“好。赏。”
四人忙跪谢天恩:“多谢陛下赏赐。”
玄宗又命:“抬起头来。”
四人道:“遵旨。”便依命抬起了头。
公孙辰鱼悄悄地打量着圣上,只见他器宇轩昂,面若冠玉,眼窝深邃,眼珠墨黑发亮,不怒自威,生就一股让人可远观不敢亵玩的王者气度。心里不自觉便想:魏夫人说我的生父是当今圣上,那就是他了。不过他看着这么年轻,一点也不像我的父亲。
玄宗又问:“都叫什么名字?”
那张公公早把四个人的官籍准备好,见问,忙呈了上去。“大家,这是她们的官籍,请大家过目。”
玄宗打开了第一份官籍,是曹野那姬的,上面写着:曹野那,长安西市胡商曹俊之女。抬眼看向曹野那姬,问:“谁是曹野那?”
曹野那姬应声答道:“回圣上,奴是曹野那,别人也叫我曹野那姬。”
“哦?”
“回圣上,在我们胡人的母语中,‘姬’是指美丽的女子。”
“很好。曹野那姬,朕记住你了。”
“谢圣上隆恩。”
玄宗又看了沈静姝的官籍,上面写着:沈静姝,长安永兴坊沈一融之女。因笑着问:“沈静姝,你父亲可是名满长安的‘妇科圣手’沈一融?”
沈静姝忙垂了头答道:“回圣上,家父正是沈一融。”
“前一段时日,后宫妃嫔频频生病,朕有心召你父亲沈一融入尚药局做奉御,给各宫娘娘们看病。后因事耽搁了。你来倒提醒朕了……”又喊道:“高力士!”内侍官高力士上前来,玄宗对高力士道:“高力士,传朕旨意,命吏部侍郎着手办理此事。”
高力士忙领旨:“遵旨。咱家这就去办。”
沈静姝忙谢恩:“谢主上隆恩。”
玄宗翻到姚灵的官籍时,见上面写着:姚灵,长安安兴坊邓、海二州刺史姚彝之女。也笑着问了几句闲话。
最后翻到公孙辰鱼的官籍,见上面写着:公孙辰鱼,长安安兴坊户部员外郎公孙泽之女。又见她生得风流袅娜,便笑着问:“公孙辰鱼,你为何要入宫呀?”
公孙辰鱼抬了头,看着他一脸沉静之色,心里知道他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口上却不敢透露分毫。从刚才圣上询问她们四人的名字出身,她就一直听到坐在一旁的武惠妃心里的咒骂声:贱人!都是贱人!
公孙辰鱼此刻并不想引人注意,因而故意装笨扮拙,垂了双目,怯生生道:“回圣上,奴在家中是庶出,在家的地位自然比不上嫡出的妹妹。且奴从小喜欢跳舞,知道圣上招收梨园弟子,给宫里的小公主举办百日宴,奴便来了。”
玄宗笑着点点头,他看着公孙辰鱼的秋水眼,似乎唤起了他某些遥远的记忆。不知何故,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要夺魁的决心,笑着问:“你可想夺得魁伶?”
公孙辰鱼心想:说实话,估计会被武惠妃盯上,还是胸无大志好一点。因道:“回圣上,奴资质平庸,恐不堪魁伶之位。”
武惠妃插嘴道:“哦,本宫倒觉得你颇有天分,公孙辰鱼,不可妄自菲薄。”
公孙辰鱼想起早先王姑姑提过,圣上身边最得宠的女人是武惠妃,按照位份,位列正一品的三夫人之首。又听到一旁的张公公在心内道:这武夫人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新来的姑娘看来逃不过她的手掌心了。为了讨好这个武夫人,公孙辰鱼忙道:“谢武夫人谬赞。”
武惠妃微微一笑,道:“你倒是乖觉。”
玄宗无意间望了武惠妃一眼,笑着敬了她一杯酒,心道:还是先等等。省得她又闹。因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