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参与科举,但若是落选了便只能来水香安寻求谋生之路。至于另一种便是和晏书一般的罪奴族,这些人没有人身自由,任由买卖,世代为奴。
有些王公大臣会来水香安找门客,也有些人会来这里找奴婢。沐婉从前从未踏足这里,这是第一次,淑箐死了,总要有人接替她的位置。
水香安里的女子多多少少都是念过书的,但是要找一个符合心意的还是不容易的。
这些个人看见沐婉,眼神里都释放着光芒,这可是左相沐婉,若是能待在她的身边,哪怕是个奴隶那也是与众不同的,若是惜才未来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的。
沐婉找到掌事的人,写了一副上联:寒日寒食寒雪,何处不生愁
掌事的把这副上联挂起说:“左相大人说了,谁要是能回答上来这个对子,便带谁走。”
众人看着对联纷纷摇头,如此悲凉的意境要怎么写活呢?
正当大多数人愁眉苦涩时,角落里一个女子站了出来,女子衣着简陋,脸上却是精神气十足,女子回答:“怜天怜地怜己,哪里是归途。”
沐婉说:“你答的并不工整。”
女子微微一笑:“可我说出了大人的心声。”
沐婉看着女子自信的笑容,淡淡一笑:“别自作聪明。不过本官还是很好奇,你叫什么?”
女子跪地一拜:“名唤——温如玉。”
沐婉微微一愣:“你是......”
女子接着说:“原太医令温如言的妹妹。”
沐婉仔细打量着女子的脸,确实和温如言有些相似。
那便是了,温如言获罪,周笙也没放过她的母族,都被沦为了贫奴,真没想到会遇到温如言的妹妹温如玉。
沐婉说:“你起来吧,跟我走吧。”
一路上沐婉问她:“你为什么科举会落榜?不管怎么说一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
温如玉也是直言不讳:“我不想上榜,就算我上了榜又能怎么样,温家已然落败了,所有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难不成我还要送上门去任由她们轻贱?”
沐婉说:“你倒是比我想的明白。”
温如玉接着说:“与其跟着那些口不对心的大人,还不如做您的奴婢,起码您与家姐也算是有些交情。”
沐婉问:“温如言又给你写信吗?”
温如玉停顿着说:“有,她还是只报喜不报忧,可是只有我知道,她一定过得不好。诛林山那种鬼地方,她要是能好好活着便是万幸了。”
沐婉突然停了下来问:“你想接她出来吗?”
温如玉挡在沐婉面前问:“大人你有法子?”
沐婉看着温如玉,苦笑:“没有。”
温如玉眼神黯淡:“大人拿我打趣?”
沐婉拉着温如玉的手说:“不是的,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是另外一回事。只要你想就有可能。温如言被贬,说到底是皇上容不下她,至于为什么容不下她你心里不清楚吗?”
温如玉脸色微变,迟迟不开口。
沐婉接着说:“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也有打听。皇上是很独断,但是她不是一个冲动而为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皇上早就容不下温如言了,只是一直在找个借口打发她而已。我想皇上当初真正的旨意应该就是.....”
沐婉凑到温如玉耳边说:“杀了景君,保全孩子。我说的对不对?”
温如玉不可思议地看着沐婉:“大人如何知晓?这可是.....”
沐婉摇着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都是猜的。皇上不可能容得下井家,但是此事连同安王都有参与,皇上再查下去只会众叛亲离。可是井家太过作威作福,若是景君诞下皇女,会有一半以上大臣拥护这个孩子,那就太可怕了。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她要温如言杀死景君,让别人抚养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便没了倚仗,然后一点点消磨井家势力。可是温如言又知道的太多了,留着她难保她不会乱说,更何况温如言和我又有交情,万一传出去她恐怕难做皇位。”
温如玉没反驳算是默认了,只是之后她看着沐婉问:“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是君王,难不成还要叛国?”
☆、彻底翻脸
温如玉跟着沐婉到了左相府。
汪琪办事还算是伶俐, 府里的其他侍候的人也都重新招齐。
花雪棠趴在沐婉的书案上面发呆, 温如玉见了问:“这位是?”
沐婉解释说:“我的女儿,花雪棠。”
“花雪棠?倒是个好名字,只是怎么不随你姓?”温如玉追问。
沐婉没理会温如玉的问题, 沐婉招手让花雪棠过来, 对花雪棠说:“从今日起,你就跟着这位姐姐读书,她叫温如玉,你就叫她温先生。”
花雪棠打量着温如玉, 温如玉穿着简单但眼底的书生气息还是很浓厚的,不过花雪棠可不喜欢教书先生。
温如玉以为花雪棠认生,便蹲下来笑着说:“雪棠别怕哦, 雪棠喜欢看书吗?”
花雪棠条件反射般的摇了摇头。
沐婉接着说:“我刚刚回朝,肯定会有很多烦心事,棠儿还需要你多多照顾了。”
温如玉起身:“你放心,这是我的职责。”
沐婉接着对花雪棠叮嘱:“你要记住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能再像个毛孩子一样了, 温先生会教你知识和礼仪,我希望你别辜负你阿爹对你期望。”
花雪棠眼里放光问:“是不是我好好学习, 阿爹就会回来了。”
沐婉面色微微一沉,温如玉看出了沐婉脸色不好,便接上说:“雪棠来,让我瞧瞧你都懂多少。”
花雪棠看着沐婉,沐婉却不看花雪棠, 花雪棠只能任着温如玉带她到桌案边上。
沐婉走到院中,看着花圃,从前打理这些的都是淑箐,自己也很放心,这也就理所当然的淑箐走了花也死了。
自己应当是恨她的,恨的欺骗与隐瞒,但是沐婉也明白身为奴隶的淑箐从本质上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她只有生存的本能,为了活下去她只能选择听从。
沐婉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当初的离开究竟是在惩罚他们还是在惩罚自己?如果没有离开或许,自己也就不会遇见花无锡,更不会耽误他。
缘起缘灭,皆因自己而起。
沐婉坐在石凳上想了很久,直到有人轻轻拍了她的肩膀。
“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一开始还在想你若是真的浪迹天涯了,该有多少官员欢呼雀跃啊。”玉缘打趣地说着,坐到沐婉边上。
沐婉勉强扯出微笑:“玉将军难得来左相府做客啊,以往都是对我避之不及。”
玉缘解释:“从前你与玉衡的事情让家母对你心生嫌隙,自然我是玉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