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鞋尖冒出刀尖朝他的脖子刺去。
云中鹤立即松开她的手,一脚将她踢飞到书桌,哗啦哗啦书和笔落了一地,桌椅在地上滑出刺耳的声音,云中鹤趁此扑过去反剪住她的双手,用手铐拷住了。
他将北歧的身子翻转过来,捏住了她的下颌,北歧只看见他面具下那双金色的眼睛。
他按了按耳麦,“青阳,把通风打开,再把楼顶上的那个解决掉。”
等到毒气散尽后,他脱下了自己和北歧的面具,
“阿翎。”他眼里金色未褪,带着北歧看不懂的复杂,恍若跨越了血火和山川。
(下面是辆婴儿代步车,车速一般般,不知道可不可以点,看不了的话可以去LO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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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晦暗的天空里隐约可以看见透着灰败颜色的云,一层一层翻滚着,狰狞着铺开。风裹挟着寒意打了过来,带着没有梳理的头发盖住了半张脸。南翎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走得太急,都没能在大衣里添一件衬衫。
她颓然的靠在一根路灯下,望向了不远处的摄像头。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坦然地望向摄像头了,活下去是件很艰难的事情,她在黑暗里行走了太久,都快忘了原来自己本身也是只正常的妖。
口袋里有烟和火机,她背着风小心地护住火苗,火焰在风中飘摇地颤抖,终究触上了烟丝,她闭上眼,将后脑靠在了灯柱上,缓缓地吐出一圈烟雾。
风依旧打在她的背上,时不时有发丝凌乱地绕到脸上,她也没拂去,只是眼睛微眯地看着前方,透着一股无能为力的茫然。
一支烟吸尽,她再度站起身朝住处走去,风继续灌进她的大衣,吹得她的背影飘摇又脆弱。
我会活下来的,南翎轻轻说着。
南翎的脑中混混沌沌,不断有奇怪的声响充斥在耳边,以至于她恍惚地开门,竟是一点也没察觉到屋中的异样,直到无数红点落到她的身上,她才无奈地举起了手,“总得让我把衣服换了吧?”
为首的人走到她面前说道,“会长说了,一回来就把您请过去。”他抬手示意,“请吧。”
身上仅存的那把枪也被卸了,她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象,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沐非止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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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最好的一把刀。”他眼尾微带笑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尚在病床上的她,那是南翎清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白色的病床,白色的天花板,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什么都是白色的。彼时她刚醒来,满是恐惧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她只记住了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沉静的双眸下是滔天的恨意和疯狂。
再往后,沐非止养了她四十年,也困了她四十年,那个阴郁俊美的男子轻飘飘一句话便剥夺了她活下去的权利。
她也曾逃跑过,却在离成功一步之遥的那一刹那被沐非止的人抓了回来,眼前散落着她杀人的罪证,铁证昭昭,触目惊心。
“北歧,你只是我的一把刀,一把刀没有作用,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肩膀的鲜血顺着反剪的双手滑落,在地上溅起一朵一朵的血花,额上传来被枪抵住脑袋的触感,她闭上了眼睛,努力将那份不甘和恨意压下去,睫毛和脸上的肌肉不住地轻微颤抖,“我会是您最好的一把刀。”
“那就证明给我看。”他冷漠地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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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沐非止问道,他背对着南翎,修剪着桌上一盆宫梅。修长的手指拂过褐色的枝干,最终落在淡粉的花瓣上,微微摩挲着花蕊。空气里游荡着清郁的花香,沐非止喃喃地说道,“今年的冬天来得真早。”
南翎很少见到沐非止这般柔和的样子,大多时候他都站在高处,疏离又冷淡地望着其他人,眼底是被囚多年的阴鸷和隐忍。
只有偏执狂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沐非止曾这样告诉过南翎,那时他端详着手中的怀表,带着几分温柔几分愧疚和几分恨意,她不知道那个被沐非止视若瑰宝的怀表里藏着什么秘密,只是那天他眼中不经意流出的温和让她头一次觉得他也是有人味的。
是的,人味。
他没了爱人,没了养父,也没了自由,这世间留给他的只有一身彻骨的恨意,她也曾打探过他以前的事情,线索却永远在南风登上局长之位后戛然而止,从此这对师兄弟间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
想到这里,南翎的声音也不觉间柔了几分,“您很喜欢宫梅?”
“一个念想罢了,她最爱宫梅。”沐非止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目光触及南翎的一刹那,他微微皱起眉,“云中鹤下手过重了。”
南翎轻轻摇了摇头,随意地碰了碰脖子上的淤青,“也就是掐着我的脖子把我□□了而已,还没死。”耳边似乎又响起云中鹤喊她阿翎的声音,她又有些烦躁地皱起眉,“跟一个疯子似的,非要我想起什么东西。”
沐非止的眉毛跳了跳,“南风这个徒弟出了名的孤傲,或者说,偏执。”
和沐非止比偏执?
南翎不禁轻轻笑了,她的眼里盈出笑意,透着几分明媚的潋滟,“我记得您教过我,在这世上只有偏执狂才能活下去,您说他偏执?”
沐非止低低地笑了,他的手指轻轻转着茶杯,“四十年里寻遍妖界,每一个雌性蝙蝠的尸体都要亲自确认,作为妖管局魔都分队队长知法犯法引你上钩,又费尽心思为你抹去罪证,可不就是偏执么?”
“照您这意思,他是不会放过我的,那看来我早晚都会被他害死咯?”
“你不会的,我们来打个赌,只有你害他的份,没有他害你的份。”沐非止眼中的笑意加深,南翎却莫名在那双眼睛下感受到了讽刺和凉薄,“你一向惜命,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没有人比亡命之徒更懂得如何生存。”
她依然笑着,尽管这笑看起来是如此无力和勉强,“只能说您把我教导得太好。”她的双眼微微有些发红,“我杀过很多人,大多人都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被我杀死,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从来都没做好会被杀死的准备。我不一样,我的每一天都是自己争取过来的,没有人比我更明白活着的可贵,所以不管是谁,只要挡我路的,就都得死。”
沐非止没说话,他只是淡淡地笑着,手指摩擦着杯壁,一下又一下。
突然南翎朝他走近了一步,她深色的发垂在肩头,弯曲的发卷落到锁骨,斑驳的青紫痕迹在发间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