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恒的,她虽然没他聪明,可好歹认识江文恒这么多年,他的人品能信得过,再者说,以前那么多好条件的女同志在他眼前晃,看的都花眼了,江文恒也没真看上谁,现在都结婚了,哪还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要说写信,张茉莉脸一红,她说不用写,江文恒非得写,说要锻炼一下张茉莉的写作水平。
张茉莉好不容易洋溢起来的一点小涟漪,都被写作水平四个字打散了,江文恒就没有一点风情可解。
一封信送过来,跟打了一个工作报告一样,首行是亲爱的茉莉同志,你不用担心,我会投身到革命事业当中去,好好地工作生活,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从灵魂深处爆发革命斗志,你也要努力奋进,力争上游,期待见面的那一天!
张茉莉看完信,只想把信纸扔到灶坑里。
本来她喜洋洋的拆开了信,不求江文恒写什么情书,说什么甜言蜜语,关心的话好歹有两句吧?可通篇下来,全是革命套话,一点诚意都没有!
收到这样的一封信,张茉莉连回信的心思都没了,钢笔停在半空,脑子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一张信纸还几厘钱呢,给江文恒写就是浪费了!想到这里,张茉莉把把信纸肉揉搓几下,扔进了灶坑。
张茉莉没回信,江文恒的信每两天倒是寄过来一封,大队里的人瞧见张茉莉去取信,都说:“文恒这孩子可不忘本,去城里还惦记给媳妇写信,最多一个月就搬过去了,还写啥信呀。”
浪费邮票钱!张茉莉也这么想,等她回去一看,这封信也是老一套,什么在祖国山河一片大好的形势下,我们很快就迎来团聚的日子……
张茉莉没忍住,抽出信纸回了一封信: “无趣的江文恒同学,请不要给我写信了,邮票八分钱一张,请节省一些。”
去城里
通了小一个月的信, 很快就到了和江文恒约定好的时间。
这一个月, 张茉莉都和平常的生活一样, 下地干活, 闲的时候帮苗红红哄哄孩子, 因为她快走了, 吴敏和苗红红有空闲时间就和她待着聊天, 等以后张茉莉去了城里,这样的机会就少了。
娘家那头,张茉莉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海棠, 自己就这一个没成年的亲妹妹了,人家葱慧有亲妈宠着,张全柱虽然是亲爹, 但男人心粗, 平时也照拂不到。
张茉莉感到欣慰的是,郭槐花虽然嘴上不饶人, 可是心肠不坏, 这些年对她们姐妹也不错了, 不少吃不少穿, 和葱慧是一样的待遇, 后妈毕竟不是亲娘, 能做到这个份上就实属不易了。
村里还有大哥和大嫂,住的都近,海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们。说起来, 齐芳还说呢, 等张茉莉在城里站稳脚跟,她想去城里看看见见世面。
齐芳只念过三年小学,后来她爹说女孩子上学没什么用,认识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就行,就不让她去村里的小学念了,书读的少,人也怯怯的,她一次城里都没去过,人生地不熟的,方向都分不清楚。
张茉莉说没问题,她在城里,还能没齐芳待的地方?
江文恒一周休息一天,他信里写,最近忙,现在连休息日也歇不成了,不谈他一定会回家看她。
张茉莉倒不急在这一时一朝,反正两个人很快就见面了。临走前,要带的行李得准备好,家里的被褥,张茉莉早早就洗好晒干了,被子上都是阳光的味道,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吴敏帮着归置,带去城里的东西,零零碎碎的也不少,一次搬不走。
江文恒说,她俩回去的时候坐客车走,大路边一招手就停。坐客车得一毛钱车费呢,可带的东西多,这个钱也不能省下。
家里的锅碗瓢盆都得带着,去城里也得吃饭呀,江文恒说单位有食堂,也可以去打饭吃,张茉莉想想,正经过日子的人家,不能总吃食堂,他以前是单身汉,吃食堂就算了,现在都结婚有媳妇了,还得在家里吃。
柜子留在家里就行,房子里配了基本的柜子板凳,他们两个人足够用了,张茉莉把碗橱和屋子里的柜子腾出来给吴敏和苗红红用,给的时候她嘱咐道:“我这是借你们的,万一以后我俩回来,还得要回去。”
苗红红撇撇嘴:“够小气的。”
张茉莉内心有深深的担忧,她总觉得目前的一切都不真实,害怕他们两个还会有从城里回来的一天,这形势瞬息万变,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可即便是担心,张茉莉也只能隐藏在心底,不表露出来,最起码现在的她,是很开心的,以后去了城里,一切都不一样了!
百货商店里的物品琳琅满目,哪怕自己不买,光是逛一逛也是开心的,电影院街面上一家又一家,播放的都是最新的电影,不像他们公社,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种。还有美味的大食堂,端着饭盒就能打到热腾腾的饭菜!
一起生活这么久,柴凤芹很舍不得张茉莉,临走前,她还偷偷抹了泪,江有福瞧见了,说道:“不就是去了城里?又不是见不着了,哭什么哭。”
“你们大男人一天天的不在家,还不都是几个儿媳妇陪着我?生个老三,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茉莉跟我贴心,这孩子傻乎乎的,我是真担心,城里人都精明,她去了可别吃亏。”
“有老三护着呢,吃不了亏。”
“咱们家这个老三,我是看不明白,你说以前,咱们嘴皮子磨破了让他结婚他也不结,开始我对儿媳妇还有要求,最起码高中毕业,人长的标致,家里成分得好,聪明懂事,这样才能配得上咱们儿子,媒婆也介绍了不少,十里八村的好姑娘都送到他眼巴前了,愣是一个看上的没有,你这个当爹的当时一点也不着急,全是我在张罗。”
江有福慢悠悠的点上一支烟,略显浑浊的眼里露出一丝精光:“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早就劝你了,你不听。”
柴凤芹剜了江有福一眼:“当妈的可没你这么狠心,唉,那两年给我愁的呀,老三年纪越来越大,同龄的都结了婚,就他还是单身汉,等到了后来,他工作没了,我还有啥要求?能有闺女嫁进咱们家我就知足了,那些挑拣的条件,我是全不在乎了,说起来,我对三儿媳的要求,茉莉是一条不沾,可她嫁过来,踏实本分的过日子,人有时候糊涂点,可是心眼子好,就是一点,家里成分还是不够好……”提到这,柴凤芹难免有些遗憾。
江有福倒是想得开:“什么成分不成分的,还不是给人扣的帽子?成分不好的就是坏人?都是愚见,外面怎么嚷嚷咱们不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