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了半天之后,他们决定周五晚上见,因为那天是清明节。
周五一大早,谢霜辰就带着叶菱去扫墓,谢欢不在北京,嘱托谢霜辰代去。若是换做当初师兄弟几人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有人叨叨谢欢,又不是国务院总理,哪儿那么多事儿天南海北的忙?老爷子就这么一个丫头,生前不孝敬,死后都不来上坟。
可是谢霜辰不在乎这些,他觉得这些身后事其实都是虚的,一天上八百回坟也不如生前多打几回电话。这种仪式更多的是活着的人去寄托自己的追思,寻求一些心灵的慰藉罢了。
“师父,您老人家在那边呆的怎么样呀?”谢霜辰把花摆放好,蹲在墓碑前就开始侃大山,“虽然我知道您是一位老党员,是一位无产阶级斗士,不相信什么死后的因果轮回。咱爷俩儿当年就爱互相耍贫嘴,现在好了,您没法儿还嘴了,就光听我一个人说吧。我给您来个贯口怎么样?”
他嘴里开始念叨《八扇屏》,随便掐了一段儿就来,声音不大,仿佛在跟人窃窃私语一般,口齿清晰字句流畅。打小就学的东西,一辈子都不会忘,也一辈子不会错。
“到后来,湖北韩龙进来他妹韩素梅,太祖酒醉桃花宫,带酒斩三弟,醒酒免去苗先生。广义去后,太祖后悔,说出:可惜我那先生,他乃洒金桥旁卖卦之一江湖人也。”谢霜辰一口气说到了底,却没有问出最后那一句提问,而是对着谢方弼的照片说,“师父,人在江湖,是不是真的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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