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门儿清。
不过话说回来,小道士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想来小道士在我与他相识以前,绝没有那么简单。
踏进了府邸就觉得别致,延高墙边就是长廊,长廊幽远,七拐八绕,走远些才发现庭园中心还有一湖,反过来才发现,长廊原来是依湖而建向周围延伸。
一路上不时有仆人向那人行礼唤——老爷,这也更加证明了他的身份。
他也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书房,紧闭了大门。
……
“先谢过二位跟我到此了,在下工部尚书袁溢。”
因为刚才就知道了,所以就没有太愕然的表现。反倒是那人见我们没有太多的起伏,自己迟疑了片刻。
顾长君颔首,风霁则插手先开口问道:“到底何事如此神秘”
袁溢道:“是关于我家内子的。”
袁溢让顾长君和风霁先坐下,听他慢慢道来。
“我在内子碧玉年华时,与之相识喜结连理,琴瑟和鸣。一生能于她一人相守便足以。然而就在一年前,内子不在于我行周公之礼。”说到这句时,实在太过隐秘袁溢脸上不免一红。
轻咳了一声又接着道:“一开始我只当内子身体不适,可今年夏日她突然晕倒,我抱着她居然浑身冰凉没有一点温度,连呼吸都停了,当时把我一惊。而后请郎中来看,郎中却说无碍,又探了呼吸脉搏是有但很微弱,我也只当我那时慌了神。然而就在前几月,我办完公事回府,她正在湖庭边晒太阳。那次我在三确认我没有看错,她在太阳下没有影子。我当时惊慌不已,又不能表现出来,当是就在想,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谁”
风霁拖着腮点了点头,道:“所以你那日在玄都观门口,蹴步不前是……”
袁溢长叹了一声:“可我跟内子相处她给我的感觉没变,她还是她。除了发现没影子浑身冰凉之外就没什么了。我想应该是有什么妖魔上了内子的身,那日去观中便想请寒灵子道长帮忙,曾有幸目睹其尊容和风采。可又害怕如果那妖魔知道,会对内子不利。所以那日便犹豫不决。”
等袁溢一讲完,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老爷夫人回来了。”
是仆人传话,袁溢却突然显得不安起来,不过又调整了呼吸稳了稳情绪。
顾长君和风霁从椅凳上站了起来。
顾长君下意识的整理了下衣袖,风霁则伸了个懒腰。
如此……是该见见本人了。
……
见到袁溢的妻子左馨时,风霁不由的感叹保养的真好。
说是有二十四五的年纪,可能是圆脸又加上平常养尊处优皮肤本就白嫩,所以怎么看,也只有十七八的样子。
唯一觉得不妥的是,她身上没有一点人的气息。
左馨见到有客人来,也是浅笑嫣然大大方方的。毕竟是这家主母,待客之道还是有的。
左馨见顾长君和风霁,弯眉笑道:“没想到二位,竟生如此俊俏。”
一旁袁溢却小声撇嘴道:“长的是好,不过赶我差点。”说是小声,其实不大不小周围人都听见了。
风霁强忍着自己不要笑出来,顾长君则不为所动。
左馨用手肘戳了戳袁溢,然后用眼神警告他。袁溢则是宠溺的眼神回望着,而后左馨又转为浅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做些小菜等下留下吃饭。”
此般秀恩爱的的确确看在眼里,而且你是真的看得见,两人间满是爱意自然流露,并非虚情假意故意表现出。
左馨转身走的时候,我们刻意留意了她脚下——没有影子。
顾长君轻皱了眉,但无人注意。
左馨走后,袁溢的表情又变为了不安和愁苦。
风霁抬眸道:“难得。”
袁溢却是苦笑。
……
是夜,已过宵禁便赶不回观中了,只能下榻府里。
仆人带他们到各自住处时,风霁说要与顾长君同睡,顾长君也没有开口拒绝。只是带路的仆人,不免在两人之间多看了几眼。
……
若往常时候小道士早已入睡,今日却没那么着急。
烛火摇曳,光影忽明忽弱。
小道士坐在床榻上盘腿打坐。
我见四下无人只剩与小道士,便变回了猫体,蹭到小道士大腿上取点暖。
小道士本是闭着眼睛的,可能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压腿上了。睁眼低头看是我,犹豫了会儿,但最后还是用手给我顺皮毛。
“你为什么要帮他啊?”我翻了个身,四脚朝天瘫着。
我见小道士正欲开口,又道:“不要告诉我,什么一面之缘。”
小道士微抿了下嘴唇,说道:“曾帮助过我。”小道士眼中闪烁着微光。
帮助你的,那你以前到底是什么人?那些歹人是不是也与你以前有关?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事?多少秘密?是我不知。
……
我不想在说这个,转了话题又道:“小道士其实我感觉她夫人,可能不是人了。” 这并不是在骂人。
凡人动物神灵,皆有气,生气。今日第一次见到袁夫人,是半分人的生气都没感受到。
顾长君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还挠了挠风霁的肚子,本就是猫体倒也习惯了。
顾长君缓缓道两字:“已死。”
其实风霁也觉得,这个袁夫人既然感受不到气,那定不在是‘人’。大胆假设一下,袁夫人已死,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妖或者是一个灵体。
这要简单插一句,风霁是真的看不出对方什么来头,应该是修行太少道行太浅的缘故。但唯一能肯定的事,对方道行比他高,就一定看出他是妖,但却没有对他产生杀意。
还有就是袁溢的态度,最后就觉得他俩这样相处难得说了一句,袁溢也只是苦笑了下。能看得出袁溢对左馨的爱意,可恐惧也是真的有。其实想想每夜入榻,枕边人是不是原来那个人。直白点是躺在自己身边的,还是不是人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