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直视着他的眼睛,“难道我们要这样小心翼翼地混一辈子?那些回不去的过去谁都改变不了,再后悔自责也没有用,还不如就此放下,然后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我一直都挺坦诚的,你想自我检讨可以,不用带上我。”阿次翻了个身,把烟掐灭丢掉,又说,“你总是想得太多,看顾惜朝和追命表面不错,就羡慕人家。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的烦恼未必比我们少!你知道吗,每次少年宫下课,追命都舍不得放爱钟爱华走,非要跟我们到餐厅坐会儿才肯回去。如果他们继续这么自由、快乐地好下去,他家就绝户了。”
“没有父母督着,延续香火的问题会弱化很多。而且顾惜朝在误以为全家死得就剩他一个的时候,依然出了柜,可见他并不在乎这些。至于追命,恐怕根本想不到有后无后的问题。”阿初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地问,“你觉得传宗接代的旧思想,放在现代还重要吗?”
“当然重要。如果爸妈不考虑传宗接代,这世上就没咱俩了!”阿次理所当然地说。
阿初有些艰难地把话问到底:“那你是不是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爱钟和爱华不就是嘛!亲子鉴定你都看过了,还老问这种问题。”阿次佯装不满地说。
阿初捏了捏他的脸,无奈地笑道:“好,我以后都不问这个了。”
三天后,顾惜朝接演《新绝代双骄》的男三号,还火速飞到银川,积极配合拍摄进程。公司高层听说这事都很吃惊,总觉得顾惜朝不会仗义到连片酬都没问就应下来的程度。况且,这个小角色完全没有颠覆性,更谈不上对演艺事业有帮助。
“这里面问题大了。”阿初想起弟弟那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次貌似是不幸言中了。
第74章 兄长的烦恼
爱钟和爱华闹了一天肠胃炎,又接连吃了几天的流食,都瘦下来不少,圆润的小脸上已经隐约冒出尖下颏了。不过精神倒是恢复得不错,每天像以前一样调皮捣蛋外加骗吃骗喝,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过阿次这回长记性了,坚决把每天放学的牙祭活动取消,就是周末去少年宫时,也不再叫上追命一起吃点心了,这令无所事事的追命和热爱美食的孩子们在感情上难以接受。好在阿初和牛叔每天都会做些甜点,爱钟爱华也就不计较叔叔小气的事了。至于追命,解铃还须系铃人,留着顾惜朝自己打长途电话哄吧。
转眼到了十二月,由于“12.9”有学生抗日纪念游行活动,按照惯例,分局提前两天抽调出20名警力到学院区支援,白天到街区巡逻,晚上在宾馆备勤。去年是老孔和阿成参加的,今年就轮到钟朗和阿次了。
毕竟还没到9号正日子,街面也没见什么特殊情况,他们便早早回到宾馆等着吃晚饭。
阿次看看表,琢磨着该接孩子了,就打了个电话提醒他哥。结束通话后,立刻被钟朗揶揄:“你可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俩孩子太淘,怕出点什么事。”提到孩子,阿次突然想起钟朗以前的忠告,随口问起来,“对了,你劝过我,别让刘云普帮着看孩子,却没说为什么。”
“也没什么。”钟朗挑了挑眉,低着头边按手机边说,“我有一次路过他们办公室,看见刘云普给你那俩侄子提裤子,嘴里还说着‘下次再来时,咱们量量长了没有’。”
“这个混蛋!”阿次握拳,恨不得暴揍“刘没谱”一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怕你听完不冷静,把他揍成二级伤残——他已经够二了。”
“那你现在怎么又肯说了?”
钟朗耸耸肩:“反正不在局里,你暂时没法找他算账,等过两天回去时也就冷静下来了。”
“啧,没看出来,你还是这么精打细算的一个人。”阿次本想说“你跟余其扬还真是天造地设”,不过这俩人都快分开一年了,还是不要揭人伤疤了。他打量着钟朗,见对方似乎在聊微信,却只是打字,并不用语音对讲。他随口问,“还跟老孔介绍的那个护士聊着呢?”
“我们聊不来,早不联系了。这是我妹……跟她比起来,你家那俩侄子算省心的。这丫头上了大学翅膀硬了,有往问题少女方向发展的趋势。”钟朗闭口没再说下去,他上礼拜回家,发现妹妹卧室里的垃圾桶旁边有烟灰,可全屋却没找到一个烟蒂,显然是收拾过了。最好的解释是钟慧偷偷学会抽烟了,但也有可能是趁他不在,往家里带了男人……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不能想象小妹把一个抽烟的男人带进卧室里干什么。
“怎么,她在学校打架了?”在阿次印象中,钟慧是个伶俐可爱的小姑娘,跟小太妹是截然相反的类型。如果非要给她一个暴力化的理由,只能说家族基因有问题……
“没有,就是不怎么说心里话,成天跟我打哈哈。”
阿次不知钟朗有所隐瞒,只当这人把妹妹管得太严。作为同样常被大哥管教的受压迫阶级,他不由自主地替钟慧说起公道话:“是你太霸道了!她已经成年了,有点小心思也正常。就算你是她哥,也不能要求她汇报所有想法啊。”
正说着,阿次的手机响了,是阿初打来的。钟朗笑了一下,继续跟小妹聊微信。
“喂?怎么了?”阿次心里纳闷,五分钟前才打过电话,阿初这时候找他,肯定有急事。
“没事,我到校门口了。时间还早,又没事干,就跟你聊会儿。”阿初悠哉地说,“你们住的哪家宾馆?分到几人间了?”
“维也纳酒店。两人间,我和钟头儿一个屋。”
“哦,钟队长啊!他和女朋友处得还好吗?”
“你也这么八卦啊?”阿次怕漏音让钟朗听见,便把听筒贴在耳朵上,站起来走出房间。到了楼道尽头,回头确定四下无人,才道,“我正想说这事,你消息有误,老孔给他介绍那个护士根本没成。”
“不会吧?是余其扬亲口告诉我的,他为这事在酒吧喝得烂醉。”
阿次脑内立刻闪现出他哥和余其扬在星河勾肩搭背喝酒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余其扬醉倒在阿初怀里。他甩甩头,话音不觉冷了下来:“他醉完是不是又说要收了你?”
“呵,你还挺了解他的。”阿初笑着说,“放心,哥没答应。”
阿次一阵无语,深呼吸几下后才说:“你告诉他,钟朗目前还是单身,想复合就趁早。”
“已经晚了。上个月我们在酒吧小聚,他邂逅了一个女孩。俩人在吧台没聊几句就一起走了,他连外套都忘了拿。后来也没再去过酒吧,有人看到过他们俩在肯德基吃东西——他以前最讨厌吃快餐,嫌弃垃圾食品,现在居然也忍了。如果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