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这么自来熟。

“少爷，还是小的来给您洗吧。”小富笑着问他。

陆凡嘟着嘴，“不，就要他，就要他！你们出去出去。”

用手拍着木桶中的水溅到外边来，表示他此刻非常生气。

“你们出去吧，我来。”苏平遥卷起白色的袖子，“好好坐着，别乱动。”

“搓！”

作为一个修炼之人，为这么一个人搓背。若是太华观观主知道，不知该作何感想了，苏平遥摇头笑着问：“舒服了没。”

只是没有人应答，慢慢地传来鼾声。

“这样都能睡着，你还真不是一般人。”苏平遥见四下无人，施展点小道法，将人捞出木桶，帮他擦拭赶紧。

突然一阵往事涌上脑海，“小时候师父也是这么对我，唉，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是该不辞而别吗？”

帮陆凡穿好衣服，红烛还未烧完，外边寂静无比，想来已是入夜了。

“天地无极，剑来！”他的剑从苏府的仓库中来寻他，话语落下，剑已再手中，想必千里杀人不留行，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出山门时，观主曾告诫他，勿要在人前使用这些道法。

苏平遥休息不曾躺在床上，都是以打坐的形式。

第二日清晨，苏平遥走出房门，才知道这雅阁居如此雅致，雾气萦绕八角亭的花丛里，于一处假山上的水流入花蕖，花香扑鼻。

他双手负后，身子浮起，缓缓来到八角亭处。正好此景被陆凡看到，“飞！飞！我也要飞！”

陆凡出来穿衣单薄，鼻子被寒风刮红，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他兴奋地跑到苏平遥跟前，“我要飞！”

苏平遥苦恼，“这个有点困难，你要学吗？”

“学！和小鸟一样飞起来！”

“那好，我说一句，你跟着我念，对了你认识字吗？”苏平遥想起这个事情，这人看上去痴傻，不知是否开悟过。

陆凡斜头看他，“书房里的书，我都看过了。你教我飞！”

“好吧，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

于是苏平遥说一句，陆凡就跟着念一句，这些都只是基本的道法基础。让苏平遥没有想到的是陆凡竟然一遍就能记住，这也酿下了一些祸根。

陆丞相与段氏在不远处看了许久。

段氏道：“这下我们都可以放心了，这孩子真是不错。如果凡儿一直这样，得他照顾，我们百年之后也可安心啊。你还得感谢那只狐狸！”

“无心插柳柳成荫，罢了罢了。”陆丞相带着段氏走来。

苏平遥起身执晚辈礼，“陆丞相、陆夫人。”

段氏用手托着苏平遥行礼的手，笑道：“这眉宇间真是像极了媚娘，只是远看像那只老狐狸。以后啊你就安心住下，凡儿多多劳烦你照料。”

“这……陆夫人，在下……”苏平遥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说他不可能被当作女子嫁到陆府。

陆丞相朗声道：“你与我儿的婚书乃陛下所见证，断不可欺君。我们只是希望有个人能照看他，若是以前，怎么可能是这样。”

“陆公子以前是好的吗？若是这样为何不请大夫来看看，或许能治好。”苏平遥看着那陆凡拉他的衣袍，这神情真的不是正常人能有。

“看，怎么没看，老爷连宫里的御医都请来了，还是没什么用。那日他掉入荷花池中，被救起后，就这样了。我们想尽各种办法，都没用。凡儿以前是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允许自己变成这样……”段氏一边说一边抽泣。

一旁的陆凡无动于衷，还笑话她，“娘亲哭鼻子，羞羞羞！”

“大夫说，掉进荷花池时，脑袋撞到了。正好今日我让大夫来把脉，也给凡儿瞧瞧，可能有所转机。”段氏兴奋地拉着陆丞相的手。

陆丞相闭着眼睛道：“夫人！已经看了两年了。你宽心。”

“他是儿子！以前是我们的骄傲！我不能让他这样，一直这样啊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打不死的

第4章 出门

段氏的哭起来快，去得也快。不知何时，那名医者已被请到雅阁居里来，仆人指引他进来，此刻正站在不远处。

雅阁居，八角亭中。

陆凡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晃来晃去，手正在被大夫拉按着把脉，“老头你快点快点，我要去玩。”

大夫轻捋胡须，摇头，“公子头部有淤血，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已散去了，为何会这般老夫还需再想想。”

这个大夫是段氏托人打听，花了重金请来的。若不是心急，又怎么能在成亲第二日便来看病呢，这是多不吉利的事。只不过在不吉利也比不上现在陆凡这样的情况，段氏问道：“大夫可有办法？”

“老夫看不出来，公子身体健康，只是这智力稍有些问题。”

段氏当然知道，这两年看了这么多次，每个大夫说辞都差不了多少。大夫起身告辞，他从远处的云灵山村赶来，十分疲惫了，“老夫这便开几副药调理调理，许是能恢复起来。”医者不只是医病还得医心。

待大夫离去，八角亭中一阵沉闷，陆凡可坐不住四处奔跑，他出现在苏平遥面前时已是满头大汗，这冬日还未过，竟是能出这么多汗。

“陆夫人，他是怎么掉进荷塘中的。”苏平遥问，若是这个陆凡不说话不动，这样正儿八经地坐着，当是江陵风华冠绝的人儿，可此时变成这样，想必段氏不会同意吧。

段氏回想起当日之事，“凡儿速来爱酒，醉醺醺失足了，还是身侧的小贵将他救上来的，这孩子平日就让他不要贪杯。”

江陵稍微出门的人都知道陆凡好酒，讨好他送一坛好酒是最好的选择。就是因为他爱喝竹叶青，城内竹叶青涨价极快，买酒的挣了不少银两，开口便道：“这可是陆凡陆公子最喜欢喝的酒。”

陆凡成了竹叶青的招牌。公子微醺时，总能作诗一首，风流倜傥且大放豪言。除了样貌之外，才情同样了得，书写一首，能引起江陵一阵骚动。闺中女子之闻其人，朝朝暮暮想，却不知是何模样。有些看些人看中商机，便画了陆凡的画像，卖了不少银两。

公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