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像未央宫里百年才绽一个时辰的语佛莲花,凝结的刹那芳华是令人沉迷其中的……
勾魂摄魄。
那不嫌弃牢里脏乱的红衣小姑娘坐在稻草上,闻声看了过来,见他笑,眼神怔然,又气恼的移开。
到现在,连城也不知道这小姑娘为什么要跟着他到牢里来。
连城不怕被讨厌,反正前边排队的人多了去了,一眼看去,一个十岁的矮个子小姑娘太不起眼了,很容易被忽略。
上京清幽避世,能住在这儿的都是了不得人物,没有任何人敢在此地惹事,虽设立刑狱,也从未有人进来过,连城是第一个。
连城在小姑娘身边坐下,那小姑娘往里靠了靠,不情不愿的冷哼了一声。
这模样……
活成人精的老流氓看得更开心了,他道:“喜欢我呢。”
他说的很肯定。
神樂:“……”
短暂的缄默,神樂斩钉截铁的道:“不,没有,你误会了。”
才不会喜欢这个逛青楼没钱的嫖客。
她嗓音清软,连带着眼神都有些冷情,琉璃红眸花色潋滟,和落着雪色的红梅一般。
连城:“那你跟着我进来。”
神樂不答反问,看着连城冷声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连城慢悠悠的道:“琉璃红瞳万年法力,啧,小丫头,你这是走运的大魔啊。”
不过,连大爷寻思着,他没给男主安排过这么牛掰的后宫吧。更不用说被炮灰的魔族,出孤女,不出大美人。
难不成……
这就,很值得意味深长了。
他扬唇笑了一下,觉得吧,果然是他亲儿子,还会自己开副本。
这人……
神樂看他那表情,沉了脸,伸手,抓着他的白毛扯了一下。
连大爷一声惊叫,赶紧揉头,顺毛,一摸断了三根下来,连城看得那叫一个心疼。
年轻人不懂,他这人老珠黄的糟老头子,头发很难长出来的。
神樂别开眼,双手抱膝,面无表情。
连城:“……”
这简直没王法了。
“小姑娘家要尊老爱幼。”连城准备循循教导,“你这样……”
神樂转向他,扬起了下巴,一脸‘你敢拿我怎么样’的表情,连城一下就怂了,话到嘴边转了弯就是,“更讨人喜欢了……不过,你让我猜你是谁,总得给个提示吧,三千界这么大,运气好一猜就中,运气不好就太长了,不能猜一辈子吧。”
神樂:“有提示你就能猜出来了。”
连大爷想着自己做人要谦虚,也不好说的绝对,只道:“怎么也得猜九分吧。”
“大言不惭。”
“怎么能说是大言不惭,”连城问道:“我要猜出来怎样?”
神樂聪明,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道:“我放你出去。”
连城:“你能做主。”
神樂:“那你信不信。”
“信。”连城道:“漂亮的小姑娘都不骗人。”
“巧言令色。”神樂并不领情,只道:“你和我父亲长得像。”
连城狐疑,“不能吧,我这脸三千界可找不出……”
话到此处,连城想到那个说话模棱两可总留一线,如同什么都知道,还厚颜无耻盗他脸妄图攀关系的神棍,话语戛然而止,指着自己的眼睛,道:“丫头,你父亲的眼珠子是不是碧色的。”
神樂看他这一脸仿似‘即将被天打雷劈难以置信’的神情,雪白的小脸上,神情更冷了几分,“是又怎样?”
连城脱口而出,“你肯定像你娘。”
神樂震惊了,猛的站起来,转身看着一脸迷茫的男人,突然抬脚在墙壁踹了一脚。
连城忙道:“小丫头你轻点,脚疼。”
神樂双手索性双手环胸,居高临下。
连城不解,他也没说错啊,小姑娘和爹长得不像,自然和娘长得像啊!
良久,神樂泄气的坐下。
连城不明所以。
神樂道:“我问你几个问题。”
“随意。”连城点头,末了赶紧补充了一句,“我不一定回答。”
神樂:“如果有人喜欢你,你……”
连城打断,纠正道:“你这话问的不对,谁不喜欢我。”
神樂斜睨冷眸看了过来,连城扯出一抹干巴巴的笑,道:“你继续。”
神樂继续方才的话,道:“如果有人从小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感谢。”
“十年?”
“喜欢十年?”连城不确定的道。
半晌,神樂颔首,“嗯。”
“谢谢吧!”尾音拖长着,说的没什么诚意。
“二十年呢?”
“额,”连城想了想,衷心的建议,“半辈子过去了,各自安好,还是别喜欢了吧。”
“一百年。”
“快点投胎忘了我这人渣吧,不会有结果的。”
这话回的相当肯定,神樂的表情又不是很好了。
“五百年?”
连城一巴掌拍在脸上,笑出声,“这哪家傻逼太特么让人感动了。”
“一千年呢?”
“卧槽,变态。”
神樂,“你别出去了。”
说着,神樂捧起地上的枯草扔了连城一身,出去后,还不忘瞪他一眼。
连大爷不明所以,摸了摸鼻子,往后一躺,自然而然的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闭上眼睛,十分的没心没肺。神樂去而复返,见他这模样,向来冷清镇定的小姑娘瞪圆了眼,难得孩子气的跺脚,继而果决的转身。
神樂年纪虽小,却身有母亲的万年法力,除却上边几位数百来年不死的人物,难有敌手。
从牢里一出来,神樂御剑去了天剑名山。
天剑名山上,云烟袅袅,岁月安然。
寄怀月与姑苏无妄相对而坐,棋盘上的黑子白棋落了大半,神澈乖巧的坐在寄怀月膝上,目光专注的凝视在棋局上,眼有深思。神澜则在白池边上,坐在一只丹顶鹤背上,一手拿着一支糖葫芦,一口一个,唇边染了糖渍。
见神樂来,神澜咧嘴朝她笑,小短腿碰了碰白鹤,白鹤迈足,昂首朝他走来。
无疑,他们家的脸,都是顶不错的,尤其是和那位沾了点相似的,更是了不得,以前神樂还不知祖父性子凉薄,为何总招架不住神澜,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他们家最像那白毛老不死的不是父亲,而是,神澜。
尤其是这没心没肺的笑。
“阿姐,吃糖。”他拿着糖葫芦给神樂,碧眸里星辰九转,无比的粲然。
神樂没接,只在他白嫩的脸上捏了捏。
神澜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然后傻兮兮的咬了一颗糖葫芦。
“脏死了。”神樂有些嫌弃,从怀里找出手绢给神澜擦去嘴角的红糖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