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吩咐。”
舒暖被夸的十分羞涩。
书香门第是白家,可不是她。
她就是一个小门小户的闺女,略微念了二年书,若非说她字有多么漂亮,舒暖自个儿听了都禁不住脸红。
但皇帝既然夸赞,也只好认了,由不得她谦虚。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是对的。
夸赞的话暂且不提,赏赐御膳反而更加让舒暖震惊。
皇帝的东西,哪怕是一口水,那也是金贵的,赏赐御膳更是莫大的恩典,寻常人是想都不敢想的,她只抄了个书就得到这般嘉奖,给旁人知道,恐怕要气的浑身发抖。
舒暖自己都觉得脸红,觉得自己不大配得上。
不过,若能使人嫉妒,她心甘情愿承受这种痛苦。舒暖温柔道:“未经传召,我不好面圣,公公若便宜,替我谢陛下恩典。”
“好说好说,白主子客气。”小公公忙不迭点头,“如此,我去安乐宫唤人,侍奉白主子用膳?”
“有劳公公。”舒暖点头。
她用不起御书房的下人侍奉,这群人都是皇帝的奴才,说不得品级比她还高,这小公公真贴心,主动提起帮她传唤安乐宫宫人。
没有人伺候,舒暖也一样吃饭,但事关妃嫔的排面,不可轻忽。小公公主动帮忙,她心中极是熨帖。
要不然人家年纪轻轻的,就能在御书房伺候呢。眼色,胆识,本领,一样都不能少。
如李贵这种偷奸耍滑没眼色的,苦苦熬十几年,才混资历混到安乐宫当个大太监,跟人家简直没法比。
他自去安乐宫叫人,舒暖见四周无人,轻轻垂眸。
回头看向屋内琳琅满目的多宝阁。多宝阁上的宝物摆放的极其好看,种类繁多,却不拥挤,摆放的极为好看。
其中有一件琉璃杯,杯壁薄如蝉翼,清透明亮,色泽灿烂,在阳光下隐隐泛着耀眼的光。
琉璃本就是稀罕物件,白太守夫人的嫁妆里有件琉璃炕屏,日常摆在卧房内,便足以令各房妯娌眼红不已。
一时之间,她盯着看,不禁呆了。
白太守夫人为在短期内将她教的像个大家闺秀,各种珍宝竟似不要钱一样往她跟前堆,舒暖见过的好东西不计其数,可像这个琉璃杯一样清亮透明的工艺,舒暖还不曾看过。
果然是皇家威仪。
旁的东西在这流光溢彩的琉璃杯映衬下,都失了光泽。
舒暖心中微叹,收回目光。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等东西太过珍贵,碰都不好碰一下,若跌碎了或者怎么了,她可赔不起。
她收回凑近的脚步,仰头打量着御书房的屋顶,雕梁画栋的,十分奢靡。先帝在世时,最豪奢的一个人,好不容易休整的宫室,也没有享受几天,最后白白便宜了皇帝陛下。
舒暖悠悠一叹,回身坐在椅子上。
小公公叫来的人时绿萝,她何曾见过御书房的大气凛然,在这儿竟是路都不会走了,满脸纠结站在门前,不知该跨左脚还是右脚。
舒暖见状,不禁哑然失笑,托腮调侃:“先迈左脚。”
绿萝羞涩不已:“主子……”
这才找回了自己的腿。
可口中还是忍不住赞叹:“御书房果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地方。”
她也是个有分寸的丫头,说的话都是能说的,不会惹祸的,“奴婢看见,路都不会走了。”
舒暖也只一笑,没有拦着。绿萝所言,字字句句出自真心,诚恳至极,如此方显得真实。
小公公闻言也笑:“陛下是天下最尊贵的人,自然应当住在最好的地方,这位妹妹说的都对。”
他朝着舒暖点头:“白主子,御膳这就送上来,您稍候。”
他说的是实话,一走出去,便有宫女端着一盘盘饭菜,摆在一旁的小厅里。
舒暖被扶着坐下,不禁为这等排场感到震惊。
足足几十道菜,样样精致,种种皆好看。同为御膳房出品,比安乐宫的饮食要好一百万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据说,这还是皇帝登基后削减用度的后果,先帝在时,还要再奢靡几分。
她觉着,自己真的没有见识。
室内只剩舒暖和绿萝二人,绿萝咽了咽口水,小小声道:“果然是御膳……”
舒暖轻笑,制止她:“食不言寝不语。”
谁知道附近有没有眼线,若只羡慕羡慕御膳豪奢,自然没什么,就怕惊愕太过,说出不敬之词,还不如不许说话。
绿萝也知道轻重,连忙拿了筷子,问道:“主子要吃什么?”
舒暖随意点了几样。
寂然饭毕,舒暖扶着绿萝的手走到门口,那小公公也休息去了,门口换了个人伺候。
见他出来,亦是一样的态度:“白主子,有何吩咐?”
舒暖柔声道:“我已用完午膳,劳烦公公让人收拾一二,再者,我接下来是回去,还是……”
“陛下歇了午觉,嘱咐奴才告诉白主子,若用完膳,便在侧殿休息片刻,下午他自会告诉主子该做什么。”
不意他如此人性化,舒暖点了点头,又道:“那我这侍女……”
“自然是留下侍奉白主子,陛下口谕,日后这位姑娘就随着白主子在御书房伺候。”
他笑着,态度是恭敬,甚至谄媚的。
古往今来都没有的定例,让妃嫔在御书房抄经就是恩宠,还准许她带着自己的宫人,这是何等的隆宠啊。
舒暖心里也清楚,皇帝给予的荣宠太过,已经到令人眼红嫉妒的地步。
在御书房留宿,给后宫妃嫔知道,也不过是嫉妒,给外头人知道,恐将以为她是那等祸国妖妃。
仅仅侍寝两夜,就笼络的皇帝如此宠爱于她。
妲己之流,也不过如此。
心思也就这么一转,舒暖并不会因此亏待自己,既然皇帝要她歇息,那她就歇着。
外人的酸话,只会成为她复仇的利器。
御书房的床榻极为宽大,目测睡七八个人大约是没问题的。这儿不似养心殿处处明黄,而是银色绣云纹的帐幔,床上铺着湖蓝色的被褥,清雅温和。
床单素净不带绣纹,平平整整的,睡上去定然比养心殿金丝银线勾勒的舒服。
舒暖一眼就认出来,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料子,是极为名贵的蜀州锦,寸缎寸金,摸上去宛若水滑,不染尘埃。
皇帝就是皇帝。
舒暖已经被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