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道:“我妹妹家的,他们出差半个月,放这里了。来定谔,认一下人。”
定谔响亮地叫了两声。
第47章
离上次来余霄工作室已经快一个月了,工作室里头的学生像割韭菜似的换了一茬,只有750d和3400两根葱还在坚守阵地。
余霄正摆弄着摄影棚的灯,见他来了顿时热情招呼上了:“小哥哥来来来。”
一群学生齐齐回头看他。
廖东星:“……”
余霄把手重重往他肩上一搭,道:“好久不见又变帅了啊小哥哥。”
对于一个拍惯了人像的摄影师来说,廖东星这段时间的变化确实明显——
他更加有力量感了,这稳健的力量并不只来源于他的身体,更多的是眼神,那种脚踏实地的自信,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
化妆师还给他上了妆,今天拍的照片大概率是要卖钱的——余霄这工作室即将步入正轨,开始接片伺候甲方了。
简单来说,他又缺钱了。
妆偏浓,恰到好处的修容让他的脸更加瘦削而凌厉,眉愈浓,眼愈肃杀。
以至于拍摄的时候前排的一个女生放下了相机,愣愣地看了他几秒。
余霄上去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妹妹你干嘛?脑摄影?”
她满脸通红地抬手蹭了蹭脖子:“霄哥,这模特也太帅了点吧?”
“所以啊。”余霄笑眯眯地说,“拍!使劲拍!付了大价钱的,别浪费了——镜头怼他脸,这么有感觉的一张脸!”
这一批学生基本功扎实,摄影棚没再出现教学课堂暴走画面,他指点得热火朝天。
氛围太强烈,他自己都忍不住上手,按了两张忽然发问:“你愿意脱吗?”
安静了一秒后众人发出唏嘘声。
余霄去把暖空调打到最大。这工作室是原工厂旧址改的,大而空,幸好聚集的人多才不至于太冷。
廖东星脱了运动外套,里面是一件起球的灰色薄毛衣。
柔软的毛衣覆在匀称结实的肩膀上,正面从领子里伸出下陷平直锁骨窝,背面是隐隐凸起的蝴蝶骨,脖颈连接的斜方肌平滑顺遂。
“我就不问你要联系方式了,你有社交账号吗?”前排一个女人笑道。
廖东星:“没有。”
女人咋舌:“可惜了。”
余霄乐了:“人家高中生,大姐你可比他大了快一轮,想什么呢。”
那女人有些吃惊:“这么小啊,现在男孩子的发育可真好。”
旁边一人接了话头:“高中生嘛,男孩的心男人的身体,没听那话说么:世界上最坚硬的两个东西,一个是钻石,一个是高中男生的——”
“咳咳咳!”余霄瞄了一眼叶斑,赶紧咳嗽打断,“这还在我工作室呢,别瞎几把开车啊。”
叶斑在边上不动声色地喝茶。
那人没再继续说,打趣了一句:“你们搞艺术的不就喜欢这种皮里带骚的东西嘛。”
余霄摆摆手,满身正气地说:“你看我像是喜欢骚东西的艺术家吗,明显不是啊。”
“你本身就是个骚东西。”底下有人说了一句。
“谁!谁说的?”余霄叉腰,环视了一圈说,“别逼逼了,你们要搞创作的赶紧,模特按分钟计费的,待会儿每人交我一整套图啊,交不出来学费翻倍。”
学生一拥而上,他退到边上围观。
“你可真黑,黑心作坊教学。”叶斑吐槽他。
余霄捶了捶腰,恨铁不成钢道:“不黑教不了学生,这一个个大龄学徒,手残眼残不交作业,不给点压力以后出去拍照,一说我老师是余霄,我多丢面子啊。”
两人看着他们给廖东星折腾造型,居然真有人自带道具,拎了一件颇有后现代主义风格的大雨衣外套,接着把廖东星没来得及剪的头发拢成几撮扎了数个小啾啾。
用的还是彩色小皮筋儿。
“审美堪忧!审美堪忧啊!”余霄痛心疾首地叹气。
叶斑安慰他:“那件镭射外套挺好看的,现在杂志不都流行这么拍么。”
“小辫扎得和昆虫腿儿一样,还没我扎的好。”余霄捋了一把头发,他头发长得快,现在又快到肩了,乌黑有光泽,一看就没少保养。
他把相机递给叶斑,双手拢着头发扎了个小马尾。
“托你个事儿,”叶斑从他手里接过相机,回看了几张,交还给他,“帮我给这小孩解释一下校考的事,聊聊他的打算。”
这么多年的好友,余霄瞬间就懂了:“套话是吧,我懂,拍摄结束了给你安排上。”
他满嘴跑火车忽悠人的功夫叶斑从来没怀疑过,于是笑着伸手,两人握拳碰了一下。
余霄看着他们的拳头:“老叶我发现你最近年轻很多啊……啧,有那么点我们大学时候的意思了。”
叶斑淡淡道:“和年轻人呆久了被传染了。”
“哟,”余霄双眼冒出乾坤八卦的光,戏谑道,“你当老师也不少时间了,怎么就最近开始年轻了呢,呆久了,是学校呆久了还是家里呆久了?”
他随口说的还真□□不离十,叶斑还没说话,余霄转头正好看见廖东星下一个造型,顿时眼睛一闪,顾不上聊天,拿着相机像个老母鸡似的冲进鸡崽群里叫上了:“等会儿等会儿给我留个位儿,挤一挤,这个我要拍的,谁做的造型啊这是。”
这位学生挺有想法,反其道而行之,用丝带系上了模特最好看的眼睛。
廖东星的眉眼极其有个人特色,桀骜风流含着戾气,蒙上后反而多了一层脆弱的壳子。
余霄让他扶着墙走。他见识有限,猜不透这帮摄影师要拍什么鸟风格,于是按着自己的步子走,豪迈得像个进村的鬼子。
一帮人愁了。
余霄往椅子上一瞥,拿了卷没用完的丝带,抖了抖,比划了一下方向就朝着廖东星抛过去。
眼睛上的丝带不厚,廖东星能隐约看见东西的影子,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
没想到丝带在他的前方松开了,由于向前的运动轨迹一圈一圈在空中散成水的波纹,像投了一颗石子的水面。
他只接到了其中一圈,余下的缓缓散落在他脚边。
一阵咔咔咔咔的快门声。
其他的摄影师有样学样,扯松了丝带掷向模特。廖东星分辨不出方向,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坠落物,砸在头顶和肩上,怎么接也接不完。
一圈一圈的丝带落在他身上,限制住了行动,猝不及防地被绊倒在地。
“搞什么?!”他大声吼道。
“接着扔。”余霄冷漠地指示。
廖东星气得去扯眼睛上的丝带,可后面似乎是个死结,丝带毫无弹性,他半跪着扯了半天没扯下来,愤怒地砸了一下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