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么完美。
他们总觉得未来还会有许多时间,没有人告诉他们终点的界限在哪里。
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回忆起来才明白,
有些事,一旦搁置,就没有机会了。
第34章
廖东星离开的悄无声息,一如他平日如此悄无声息的存在。
没有人为此感到不适,除了叶斑。
他在河边坐着,看着水面上漂着的浮漂出神。
刘星宿戏弄完了学生,搬着小折叠椅来围观他钓鱼,见叶斑半天不收杆,忍不住出声:“你这饵肯定被咬走了。”
他擅作主张收了杆子,钩子上面果然是空的,于是手脚利落地套了饵一甩杆,饵入水不一会儿就动,他并不收,笃定而浪荡地说:“钓钩进水上下漂是鱼闹窝儿,上沉下浮一样是风闹窝儿。”
叶斑见他熟练至此,打趣道:“李小龙会钓鱼?”
因为刘星宿平日里的一切爱好都是源于偶像李小龙。
刘星宿摇摇头,他盯着水面,寡淡的眉毛在阳光下根根分明,比头发浅上许多。
他是个暴躁易怒的性子,沉下来的时候却比任何人都静,叶斑拿他和廖东星比较,发现这两人出奇的相似。
这时浮漂下钝,上浮黑漂,刘星宿立即提杆上甩。
钓起一条草鱼!
“霍!”他高兴地要死,“老叶!晚上加餐!”
沈九一行人写生结束,正背着画袋扛着颜料往回走,看见对岸钓鱼的两位老师,顿时兴奋。
“叶老师——”
“老刘——”
众人喊道。
叶斑闲适地坐着,随意抬手摆了摆,示意自己听见了。
刘星宿于是又挂了个鱼饵上去,嘟囔道:“给这群娃娃也加个餐。”
沈九觉得叶斑钓鱼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看了一眼刘星宿,觉得自己明白了,大声道:“叶老师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睛。”
叶斑在看刘星宿第二次甩下去的鱼饵,没注意对岸喊什么。
沈九就对旁边的人激动道:“看!他眨眼睛了!叶老师我马上来救你!”
朴洁道:“你视力0.5吧?叶老师在那里——”她把沈九的头朝右掰了三十度,指了个方向。
沈九:“……”
刘星宿这次没立刻钓上来鱼,心也静不下来,自觉在叶斑面前丢面,烦躁地朝对岸咆哮道:“你们小声点!把我鱼都吓跑了!!!”
他一句话喊完,世界都安静了一下。
叶斑站起来收了椅子,笑道:“行了,鱼也被你吓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了。”
刘星宿气呼呼地收了杆,辩解道:“我以前一小时能钓两大桶,村里钓鱼小王子。”
他提着桶里的一条草鱼,左看右看都觉得这鱼贼清秀,居然有些舍不得吃了。
廖东星刚洗完澡,裸着坐在床上,正在翻二班群里的聊天记录,他把姜宇发的合照一张一张点开来看了。
由于网络不太好,原图又大,加载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放空着,直到手指不由自主地放大了叶斑的脸,目光才有了焦距。
盯了十来秒,他忽然有了莫名其妙的冲动,浑身舒展地倒在床上,双臂枕在脑后,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见自己缓缓直起来的器官。
身上还带着水汽。
他并不惊慌或是厌恶,而是一种成埃落定的释然。
果然。他就说嘛,那么多大胸大屁股大小姐姐,怎么没有一个对他有吸引力呢。
甚至有一些想发笑:他老爸到底是做了多少孽,老婆改嫁女儿改姓,唯一的儿子还喜欢男人。
他现在要是还在哪个旮旯堆里活着,有朝一日知道了,会不会直接被气死。
手机震动了几下,是叶老师发来的几条消息。
叶斑:看看别人的作业。
廖东星细细看了,回道:这什么?《溪口上河图》?
叶斑:你们一个班合作画的。
这是一幅由七张横向A3纸连起来的大长画卷,最中间是朴洁,她的画风好认。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特色,画的边缘衔接处尽量往同伴靠拢,色调不太一致,但最后的效果奇异的和谐。
灵感大概就是来源于《清明上河图》。
廖东星忽然感到有些可惜。
叶斑:你的同学都是一群很好的学生,这是一个很好的班级,我希望你不要浪费。
叶斑:我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集体了。
廖东星笑了笑,正准备回,手指却在屏幕上方顿住了。
对面又发过来两条消息。
叶斑:周六回去。
叶斑:周日七点半准时回来上课,把作业带上。
廖东星: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少,最近更新不太稳定,十分抱歉,明天恢复日更。
谢谢大家愿意看。
第35章
“我告诉你件事儿。”小月拉住他说,“你过来。”
廖东星被她拽着胳膊走到一个偏僻的包厢,关了门,她道:“你爸是不是叫廖国风?”
“嗯。”
“那我给你说件事儿,你先答应姐姐别发疯。”
廖东星对他爹早有心理准备,这么多年不见人影,不是去世也当他去世了,闻言撇开头小声道:“你是哪门子姐姐……”
小月直白地说:“你爸死了。”
他垂下眼哦了一声。
小月把他的头拽着按进自己的胸里,轻轻拍他的背。
廖东星挣扎着从两团肉里抬起头来,挣开她的胳膊,道:“你别……”
她简短地叙述了廖国风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
廖东星发现王老板比他想象的更加恶心,哽在喉咙里,像咳嗽后吐不出咽不下的一口浓痰。
“我们查王老板的账吧!”小月忽然道,“你要尽快脱身,他不会轻易放你走的,我记得好像六月份高考是不是?你哪还有读书的时间啊!不能在这里耗下去了。”
廖东星发现大家对他的成绩都比自己要来的关心。
两人对视一眼,小月看着他,脸上带了一丁点以往不曾见过的愁苦,她咬咬牙:“王老板见不得光的事这么多,随便挖几件出来都……”
“你自己都知道不行。”廖东星摩挲着袖口,这统一批发的西装外套质量够差,穿了没两个月就毛边开线了。
他平静地陈述道,“管鸣鹤这一片的老爷,和王老板勾肩搭背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家门口王老板估计比自己家门口还熟,我们动不起地头蛇的。”
“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小月提高了声音。
廖东星挂着无所谓的笑意,一边解开第二颗衬衫扣子,一边伸手去拉包厢的门。
身后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真的只有这样了吗?真的就烂在这里了吗?”
女人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