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脸色,于是缩着脖子咽回去了。
他拿着激光笔,红红的点点在一张张纸上晃来晃去,学生挤在后面个个提着心吊着胆,生怕运气太好被他挑中杀鸡儆猴。
“这个。”他点上一幅画,“谁的?”
中奖了……
朴洁硬着头皮站出来:“我。”
“你啊。”叶斑毫无温度地勾唇瞄了她一眼。
朴洁低头,做好了被批的准备,她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
叶斑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收敛了一些杀气,淡淡地说:“太碎了,东一笔西一笔的,不是莫奈就不要点着画画,下次用大点的笔,或者刷子。”
“知道了。”朴洁细若蚊声道。
“这个。”他又点了一张,“谁的?”
“我的。”赵幽站出来,微微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画上,抿着唇。
叶斑顿了几秒,道:“不错,有点整体的意思了。下次最前面那块布提的亮一些,有点暗了。”
“嗯。”
“这个谁的?”他指着最边上那张画说。
“我。”廖东星答道。
声音是从后排来的,叶斑回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是你啊。”
感觉到位了。
激光的红点移到右上角,他眯起眼,语气懒散:“这杯82年的可乐你打算怎么办?”
“……”廖东星抱胸直视他。
“还有衬布,蓝不蓝绿不绿的,这色给大妈当睡衣大妈都不要,又脏,抹布吧这是,还有苹果……这苹果是怎么了,你给下毒了么,自己看着吃得下去吗?”叶斑像是机关枪似的biubiubiu发射一波,“这颜色用的……你颜料是从厕所里捞出来的,嗯?”
他发出最后一颗子弹:“脏死了,下课到办公室来。”
廖东星顿时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同情安慰的目光。
潘国茂在他旁边悄悄说:“这老师大招放的贼6,兄弟你血条还好吗?”
“呵呵。”廖东星冷笑两声。
廖东星迈着泷谷源治步走进办公室,叼得一匹,就差嘴上叼根烟。
“来了啊。”叶斑翻着一本书,“站着吧,别坐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廖东星沉着脸说了一句:“没有。”
“还委屈上了。”叶斑合上书,抬头,“觉得我说重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委屈了,廖东星偏过头嗤笑一声。
“嗯?”叶斑又催促似得哼了声。
可能是那时候他的声音太沉,又低又稳,廖东星于是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就专指着我的画骂呢。”
语气不岔中带着点恼羞成怒。
叶斑站起来,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显得他像个热烈的、普度众生的玛利亚。
“不然指着你的人骂啊。”他拿了桌上刚刚在看的那本书,“刚刚翻了一下,对你应该挺有用的,拿去看看。”
廖东星一看,是本速写的教材:“谢了。”
“行了,谢什么。”他拍了一下廖东星的后脑勺,“吃饭去了。”
说完自己瞬间就出了办公室,没影了。
廖东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原地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泄愤似得往办公室那个呆呆地伫立着的沙袋踹了一脚,觉得有点爽,又打了两拳。
“我操了。”他咒骂了一声。
第11章
叶斑躺在沙发上,头枕着胳膊,朝着厨房道:“饭好了吗?”
“没饭,吃屎吧你。”余霄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一个大砂锅走出来,往桌上一放,“来吧,热气腾腾的屎好了。”
叶斑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温温吞吞地说:“不要葱不要香菜。”
“知道了知道了。”余霄解了围裙往椅背上一甩,大怒,“你怎么跟那帮女人一模一样!”
叶斑闻言问道:“哪帮?”
“这说来就话长了。”余霄边盛汤边吐槽,“展开来讲,就是《我和七个女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别擅自往自己话里加书名号,长话短说。”叶斑道。
“你这人真没情调。”余霄嫌弃地说。
叶斑笑了笑:“和你有情调不起来。”
乳白的汤汁淅淅沥沥地流进沥青的碗,排骨混着玉米的香味儿扑面而来。
余霄道:“年初的时候我不是去了一趟澳大利亚嘛,和一帮大妈去的。妈的这帮女人,整天逛街自拍,还没有一个人会做饭的!我们租的是独栋的别墅,有厨房,三餐饭都我弄,她们就在客厅坐着,一边化妆一边吼:‘老霄不要葱!老霄牛排七分熟!多撒点孜然!’”
他学着女人的语气捏着嗓子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做出窒息的表情。
叶斑低头喝了一口汤,还真别说,被□□的手艺进步了不少。
余霄啃着玉米郁闷地说:“和一个女人出去玩伤肾,和一群女人出去玩伤身。一个个都让我拍照,我操了我是她们请得动的?就不给她们拍!”
他自顾自叨叨地有滋有味,嘴巴还没落下吃,一转眼就两碗饭下肚了。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红光满面地喃喃:“是该减减肥了……嗝——餐巾纸呢?”
叶斑一抽纸盒,只剩下最后一张,他理所当然地给自己擦了擦嘴,朝余霄道:“电视柜下面,那一抽屉都是。”
余霄无语地站起来,拖鞋也不穿,径直走到电视柜墙边,一拉抽屉。
然后叶斑听见他猥琐的笑声:“老叶你行啊,有伴儿了?诶不对啊!你不是喜欢男的吗?不是吧你口味这么重!”
“什么?”叶斑转过头,看见他手里那个chocker。
大致能明白他的心路历程了——
看见脖圈儿:首饰——有女人!——有伴儿!
反应过来:“喜欢男的!”=那男的是个喜欢□□的变态!
“……”叶斑心里苦,之前放书柜被叶子来借书的时候看见了,也骂了两句变态,现在他放隐蔽的电视柜下边了,怎么还是被看见了。
“叶子的。”他甩锅道。
“狗屁。”余霄骂了一声,“你以为我没长眼睛还是不识字,那么大个‘生日快乐’我看不到啊,叶子那脖子敏感的,啧,我给拍结婚照都不带项链。排除不成立的,剩下的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叶斑哑口无言。
余霄接着道:“换手机号了,有事联系我18857478128——嘿这还带报手机号的,够主动啊。”
他把纸片翻了页,大喇喇地念着,叶斑走过去看,之前没注意,这纸背面还真有字儿。
这下可以破案了。
余霄走之后,他拿着纸条输了那个号码。
平时他不是个较真的人,可这事儿实在蹊跷,透露着一股子怪异的违和感,于是上了心。
他向来是今日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