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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传来轻细跫音,雒易迅速将半只陶片藏入袖中——那是昨日他佯作失手跌落碗碟,收拾时暗暗留下的,切口锋利,若使用得宜,可轻而易举划开颈部脆弱的筋脉。
他一闪身卧倒在榻上装作小憩,动作正赶在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沈遇竹含笑走进来,冷不防抓住了他的手。
雒易还以为他发现了藏在袖中的凶器,霎时全身紧绷。
“别装睡了,”沈遇竹亲热地晃着他的肩膀,“跟我来一下。”
雒易坐起身,一言难尽地望着他。
“走啊!”沈遇竹催促道。
雒易无声叹了口气,正要下榻,却见沈遇竹后退一步,蹙着眉头打量起他来。
“你是不是……”
雒易的呼吸慢慢提紧,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穿得太少了?”
“……”雒易面无表情道:“我觉得挺好。”
沈遇竹摇了摇头,转身从柜中翻出一件袷袍,不由分说就要给他穿上。雒易拗不过他,忙道:“我自己来!”
然而沈遇竹充耳不闻,抓着他的手臂(正攥在他袖中的锋利陶片上),无视雒易的抗拒、殷勤地给他套上衣袍(锋刃被沈遇竹摁着在雒易的手臂划破数道血痕,痛得他寒毛倒竖敢怒不敢言),这才笑吟吟道:“好了!走罢。”
雒易咬牙切齿地被沈遇竹一路拽到了庖室。只见其中鼎镬正沸,汤汤水水,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地;两只剥了皮的野兔悬挂在檐下,滴滴答答地沥着血;一头野彘被开膛破肚、双目怒睁,一大滩猩红的肚肠秽物刚刚取出,犹带热气,臭哄哄地蜿蜒在石槽之内。但见烟雾缭绕,膻腥冲天,几乎把五感敏锐的雒易熏得一跟头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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