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会儿,杨泉轻声说了一句,“你少跟他们玩。你跟他们不一样。”
只说了一句他就不肯再多开口,像是后悔自己多嘴一般紧紧闭上了嘴巴。
靳南笑了下,“恩。”
要是原身怕是想不透这所谓的‘你与他们不一样’ 是什么意思,但是靳南却是知道杨泉说的是什么。
他们利益至上,心计深沉,原身又二又蠢,原本就不该玩儿到一起去,现在的一切,未必不是有些人的刻意为之。
下午的课结束,靳南回宿舍翻了一通,他记得他抽屉里有一块原身从国外弄来的新款手表,还没用过,正好拿来应急,送给林际当生日礼物。
邀请帖还在垃圾桶里躺着,他也不打算去捡,凭着原身这张脸他就不信进不去,要是真进不去,那正合他心意,他本来也不想去。
林际这次开的是泳池派对。
没错,泳池用的就是学校体育馆顶楼的露天泳池。
辛普森是国内顶尖的贵族私立高中,集中表现在他别具一格的办学理念以及堪称奢华的硬件设施上。
只泳池就有两个,科技馆顶楼的露天豪华泳池以及负一楼的室内泳池。
室内泳池供全校学生免费使用,而楼顶的泳池则需要交纳一定的费用。
至于办泳池派对,则需要提前两周向学生管理委员会提交申请,交纳高额租赁费用,至于派对所需的酒水、装扮、点心只需要包给食堂派对厅解决。只要出得起价,就算是在校内也可以享受到校外的顶尖待遇。
辛普森东校是一座商业性的教育学院,兼顾收益与教育,何尝不是另一个纸醉金迷的小社会的缩影。
但即使东校学生在周末可以比西校学生多睡八十分钟,但这对于靳南来说也是不够的。
他天生就是个缺觉的人,怎么睡都睡不够。
东校有个特殊的制度,就是礼仪分制度。
杨泉道:“你不知道你还往里躲?”
靳南:“别人都这么干的。”
靳南周末一般不吃早饭,一直睡到六点五十三,然后迅速穿衣刷牙奔向教学楼,踩着铃声进入教室。他教室桌洞里有牛奶,先喝上一盒垫肚子,等七点五十下了早自习,再趁着十分钟课件休息的时间啃一个三明治。
当然,这啃三明治还得偷着啃。
靳南又啃了一口,含含糊糊道:“变态。”
半晌不甘心,觉得生气,“这校规哪个变态设得?”
为了培养具有无可挑剔礼仪的学子,东校设有与礼仪督导,负责督促礼仪。在礼仪督导面前任何不得体,不优雅的举止都是要被扣分的,而扣到一定分数,学生将没有本学期成绩,当累计到一定程度,学生甚至不被准许毕业。
这个制度看似矫情但却有效,培养出了一批批优秀的继承人,既优雅得体,又狡猾冷静,以至于辛普森成了暴发户们的圣地,所有的暴发户挤破头都想把儿女塞进辛普森,因为当他们的儿女从辛普森毕业时,就再也看不到一丁点儿土味儿了。
杨泉白了他一眼,快步跑过去扯开窗帘把自己裹进去。
杨泉指着窗边儿的窗帘,“快!那个窗帘里没人,快过去!”
靳南还在翻书柜,“我三明治还没找到,你帮我去占着地。”
辛普森私立高中东校的作息时间与西校不同。西校早上五点四十上早自习,东校则是早上六点上早自习。也就是说东校的学生可以比西校的学生多睡二十分钟左右。周末更是不同。西校时间不变依旧是早上五点四十,东校则直接延迟到7点。
西校学生也有抗议,但奈何辛普森东西校实行两种不同的教育理念,对于不满的学生学校给出的说法是,建议转校去东校。但东校高昂的学费哪里是普通家庭可以负担的起的,因此抗议者往往讪讪而归。
不是说不能被老师发现,而是不能被礼仪督导发现,否则是要扣礼仪分的。
东校的校训是:理智与优雅。强调冷静理智的头脑与无可挑剔的礼仪。
☆、第 9 章
朋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呀,什么赔钱,大概是为了对付教育部的任务或者是应付升学率吧,我也不知道。”
两人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声,“呦,这是什么味儿呀,又酸又臭的。”
这声音在浅笑低语的氛围里是如此的突兀,很快人群的视线就集中了过来,靳南也跟着看过去,是熟人,熊美英小姐。
朋友道:“同学之间的关系也要疏通啊,他们东校完全就是现实社会的缩影,人情社会都讲究这些的吗。”
反观站在她身前的林晓夏,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脸上化了淡妆,看上去清秀可人,像是一朵路边初绽的野菊,但是在熊美英的气场下,似乎黯然失色。
熊美英身边的关迎曼跟着附和道:“还能什么味儿,贫民窟的穷酸味儿呗。”
熊美英优雅地用手放在鼻端轻轻地扇了扇,对身边的苟晶说:“这二厅的服务是越来越差了,门前的垃圾也不知道清扫一下。”说完轻飘飘的往林晓夏的身上看了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林晓夏羞红脸了脸,眼眶发红:“你们说谁是垃圾!”
林晓夏的朋友也是一脸愤愤,但是她不敢得罪面前的几个女生,心下又急又怕,一面死死地拉住林晓夏的袖子,阻拦他与那几人起冲突,一面给江展打电话,想请他过来说和。
林晓夏话落,以熊美英为首的女生都笑出了声,“说谁呀?谁上赶着对坐上号就是说谁呢。”
林晓夏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她冷笑一声:“只有垃圾才看所有人都是垃圾。看别人穷酸是垃圾,以为自己高人一等高高在上,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满身铜臭、胸无大脑、不知上进以啃老为荣的社会垃圾!”
熊美英冷笑一声,冷冷地看着林晓夏,这个蠢货自以为自己嘴上赢了,殊不知她这一句话得罪了在场所有东校生。这次是林际的生日宴会,她不好闹得太难看,再吵下去说不定这个蠢货还会怎样得罪在场的一群人呢,她不欲多说,只冷冷地道了句:“哦,我们这群所谓的垃圾再怎么不堪,你还不是上赶着挤破了头都要往上帖?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呢?”
一瞬间,林晓夏整个人从脖子红到了脸颊,她就像是整个人被扒光了衣服晾在众目睽睽之下,似乎她心底最隐秘的东西都被剖白到了阳光底下,让她无所适从,她只能强撑着脖子不让自己低头,以维持自己摇摇欲坠的尊严。
她红着眼眶,泪水在眼中打转却不肯落下来,她身子微微颤抖得如风中挣扎求生的一朵小白花,一股惹人怜惜的倔强与坚强,她梗声道:“你胡说!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