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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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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在。”

“此乃弥方旗,你持它去往北处压阵。”孟真人将一面令旗交予他手,“倘若生变,为师自会前来处置。”

齐云天接过那件真器,心中忽有一念转过,于是主动道:“老师,弟子观西位阵角高深莫测,恐有蹊跷,不如由弟子前去一查。”

孟真人考量片刻,终是点头:“也好,那便交由你去。”

齐云天领命称是,执着弥方旗就要离开山顶,然而脚步终究是被无形的力量拦了一拦。他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回过头去,看了眼立在孟真人身侧的张衍。

张衍恰也在看着他。

许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即将奔赴阵角镇锁气机的时刻,他带着愧疚与哀恸,并没有足够的勇气回头。倘若那个时候回头,自己是否也能看见这样专注而温存的眼神,是否也能窥见那个骄傲的年轻人眼底为他而亮起的光?

那光真是灼热而耀眼,教一颗心都滚烫起来。

——他明明可以不用赶赴这样的危局,他甚至可以不用死,但你为什么不肯对他直说呢?为什么连最后的庇佑都不愿给他?

那不是张衍,不是他。我不会被假象所欺骗。

——真的不是他吗?这一切真的只是幻境吗?还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

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很清楚。

——为什么呢?为什么能这样确认?

因为我和那个人……并没有这样的缘分。

齐云天终是一笑,冷下心肠,收了目光,执着弥方旗向着西面而去。

TBC

373#

玄水真宫小龙虾 更新于:2018-07-22 22:4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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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七

因着早已知晓位主西方之人是何身份,是以齐云天在御水靠近时特地存了万分的谨慎与小心。他执着弥方旗徐徐落定在四象斩神阵以西的那片湖泊上,抬头警惕而存疑地打量着与自己仅一水之隔的袅袅法相。

自己来时便未曾遮掩北冥真水的行迹,何况那人又修《元辰感神洞灵经》,想必早已觉察有人携真器靠近此地,只是专注巩固阵法,不屑理会罢了。

齐云天手腕一翻,漆黑的令旗一瞬间张大铺开,在他身后伴着伏波玄清道衣迎风猎猎而舞。但他并没有将弥方旗钉入湖心抽取灵机地煞,反是擒住令旗踏水而行,一步步向着那片洞天法相靠去。曳过水面的青衣之后,湖泊水势汹涌而起,将供给大阵的灵机吸纳大半——他竟没有如孟真人所言那般以真器扼住地煞,而是以自身北冥真水为引镇压。虽则不如动用真器来得万无一失,却免去了维持法力时不能移位的困顿。

其实在请命之前,他便隐隐有种预感,这片西方阵角藏匿着某种无法甄别的气息。自无端遁入这片幻境之后,他还是第一次从什么地方觉察到类似于破绽的端倪。

究竟什么被更改,什么又在重蹈覆辙?

随着距离地一点点接近,那种难以描述的法力带给人的感觉也愈发混沌。以至于他甚至心头生出一丝莫名的惊疑——这一次四象斩神阵主持西位之人,当真是他的太师伯晏长生么?

若不是,那又会是谁?

心念急转间,脚下又踏出一步,却只见一道凛冽的光华疾驰而来,纵使被北冥真水飞快地拦下,额心仍是被这样迅疾的一击刺破出一点血红。

齐云天一愣。悬在自己眼前的是一枚光华流转的神梭,梭尖泛着锋利的冷光。

那是无声而傲慢的警告,警告他就此打住,不得上前。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他的去路,将他彻底隔绝在大阵之外。

齐云天抬手一把用力握住那枚元辰神梭,任凭它在自己掌中挣扎,却始终不肯放开半点。真是奇怪,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法器,为什么心中升起的感觉却依稀有些诡异?

想不透,无论如何,思绪也像是欠缺了一角。

在这样无从下手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还是想起了张衍。

他抬起头极目望去,所见唯有四象斩神阵的茫茫云雾,根本无从看见竹节岛山顶的情形。可是看见了又能如何?

闭关于天一殿的这些时日,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想,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个“张衍”——毫无疑问,眼下自己是被困在一处贴合着他记忆而生的幻境里。但凡幻境,必有演化的本源。如今看来,这场幻境中,最为异样,与现实相差最远之人,莫过于张衍。这便是说,这场幻境的始作俑者,恰也是这个“张衍”无误。

然而,纵使知道了这一点,纵使明白这个赝品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居然还是会缺乏亲自动手抹杀的决绝。

现在远离了那个人,远离了那过分温存的目光,静心沉思,他愈发郑重地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因一时的怅惘而被蛊惑。当年真正的张衍入四象斩神阵,非但不曾身死阵中,还斩杀了大妖桂从尧,以北冥天都剑重伤太师伯……而今这场幻境之中,身为他弟子的这个“张衍”既为此地演化之人,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身死阵中?

齐云天定一定神,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禁制上。弥方旗虽为真器,但毕竟守御之用居多,难以用来破界。自己若要出手,只怕眼下还不是时候。

他抬手一抛,弥方旗高悬于顶,在他周身笼罩下一片禁光。齐云天于阵前盘膝而坐,将远方北冥真水所攫取的地煞灵机缓缓汇拢。虽然这片幻境之中自己还尚未修得元婴法身,但于水法的心得却分毫不差。三泊之地,七成以上皆溪湖潭渊,可用之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恰可作为积蓄灵机的媒介。

他养精蓄锐足有两日,待得第三日午时,最后十二道光华自远处被投入阵中的瞬间,心头涟漪忽起,似有所感。

齐云天睁开眼,抬手按上心口。从前张衍入阵,自己得以感应,乃是因为坐忘莲相牵;而现在坐忘莲早已同他的旧伤一并湮灭,又是什么在引动自己的神思?总不会,是因着那可笑而虚假的师徒情分?

他挥去多余的念头,借由四面水势清楚地感觉到四象斩神阵之内的变化已趋于极致,而相对的,面前阻拦自己的那道禁制法力也随之衰弱。

是时候了。

齐云天起身一揽,弥方旗乖觉入手,整片南荡泽以西的水域都已被他驯服,此刻铺天盖地而起,大浪滔天,齐齐压来。

“破!”

青衣修士脚下踩过拥簇而来的水浪,纵身而起凌驾于阵角之上,将这两日蕴聚的全部法力化作紫霄神雷一掌拍下。千千万万的雷霆积在一点爆开,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震响,瞬间撕开了那层法力逐渐稀薄的屏障。尽管只有一线,也足够教他只身杀入。

那仙景法相就在眼前,齐云天一指划出十二股法力精纯的雷电劈去。

他本想以此试着破除那层伪装,却不料法相中竟有对等的雷霆之力迎上,将他的紫电青光全然接下。澎湃的法力向着四面八方激荡开来,雷声沉雄如龙吟。

紫霄神雷,自那法相中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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