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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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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做?

入道多年所领悟到的“势”第一次无法给出指引,前路雾茫茫的一片,难以落脚。他并不畏惧这种未知,只是心中仍有某种固执不去的东西在阻拦他踏出那一步。

这是不应该的。他分明早已放下了一切才进入这里,他本不该有任何负累才是。

是的,他什么也没有想,他也不会再……

“修此道者,天降劫数!”

近乎凄厉的喊叫忽然而耳边乍起,惊天动地。在这本该死寂的灵穴中,怎么会有这样歇斯底里的声音?为何伴着那声音而来的,竟是凶狠狰狞的压迫感?那股蛮横的力量一下子将他推向黑暗的更深处,不给他丝毫反抗的机会。

心绪陡然一乱,齐云天蓦地睁开眼,企图调动全部力量与这股无名之力抗衡,身体却在一瞬间落到了实处,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地。

他环顾四周,悚然一惊。

——昏黑的大殿内不点烛火,唯有苍白的月色蔓入殿中,照亮一片静谧的圆池。圆池之后是玉砌的高台,高台上是修行时打坐的法榻。风声寂寞地在殿中来去自如,地上雕刻着繁密花纹的玉砖是百年如一日的冰凉。

天一殿……他竟然一下子回到了玄水真宫!

齐云天站起身来,仍有几分不可置信。他反复打量着自己的手掌,看着掌心被地上的刻纹印出的痕迹,随即抬手抚过自己的额头与眉眼,确定那教人无从明了的真实感——是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走出几步,抬手按上殿中一根龙纹盘绕的立柱,立柱上刻画的异兽鳞爪飞扬,顺着龙脊摸索而下,从后爪到龙尾,一共三百四十三枚鳞片,与记忆里的数目分毫不差。

这里真的是他徘徊了许多年的玄水真宫,可是他怎么会回到这里?

这样的疑惑有一瞬间作祟,但他转瞬便按捺了下去。从刚才起,勉强抱元守一的心就失了苦苦坚守的平静,此间变化,大约也正是因为他一时疏忽,心绪凌乱的缘故。既然如此,那便更不能让自己被困顿与不解所压倒,眼前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虚假的幻象而已,只要探究到其间演化的源头,便可轻易破除。

思绪至此终于重回一线清明,他略微宽心,向着殿外走去。北冥真水不知何时也回到了他的身边,温顺地相伴于四周。

殿外所见之景也与自己的记忆重叠得严丝合缝——三生竹林蓊郁长青,地六泉上玉桥横跨,月色之下的玄水真宫静谧而肃穆,是千百年前便已积攒下来的威严。

然后齐云天看见了自台阶下走上来的张衍。

这样一个凝定的夜晚,好像唯有这个人才是鲜活而真切的,披着皎皎月色,一步步来到他的面前。

“……”齐云天目光动了动,将唇抿得更紧了些。虽然意外,但也并非没有准备。

是的,准备。命运第一次来袭的时候,他猝不及防,于是狼狈地败下阵来,输得一塌糊涂,但他绝不会输第二次。

无需动摇,也不必思虑太多。这一切仅仅只是转眼云烟的幻象,实在不必将心绪耽搁在此处。他静静地打量着那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这个幻境里,他可以默许自己再多看他一眼。但也就这一眼,无论这个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那都是虚无的假象,断不会……

“老师出关了?想必一切顺遂。”面前的黑衣青年向他打了个稽首,如此说道。

齐云天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下意识抬手扶住额头:“……你叫我什么?”

张衍被他反问得似有几分糊涂:“老师?”

“……”

齐云天放下手,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此刻也同样陌生得可怕的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所有的平静与镇定全都被打碎了,胸膛里的那颗脏器疯狂地跳动着,拢在袖中的手都开始颤抖。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会……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人,这个人,他到底是……

“您还好吗?”张衍显然注意到了他一瞬间骤变的脸色,上前一步,习以为常地扶了他一把。

齐云天能感觉到手臂处传来的力道真切而有力,然而他却蓦地振袖,挥开了那只手。北冥真水澎湃而起,遮蔽了半天月色,秋水笛在手中化开,直指那个年轻人的眉心。

然而张衍却不避不闪,只冷定且平静地立于原地,迎上那近乎锋锐的气机。

秋水笛生生止住,齐云天看着那张脸,死死地看着这个张衍,想要寻得一点破绽,可是他只对上了一双记忆里的眼睛,那眼睛里映着滔天大浪映着他。

“你……不怕?”齐云天终是沙哑着嗓子开口,将全部情绪统统压下。

张衍面对着秋水笛,只从容一拜,却又是少年人掩不住的骄傲:“弟子虽不知老师何故动怒,但老师若有何指教,弟子都自当领受。”

“你不是我的弟子,你……”齐云天冷笑出声,却只觉得胸口一窒,心绪的起伏竟一瞬间抽干了他全部力气。他有些站立不稳地栽倒下去,却被对面那个他不知该如何定义的年轻人稳稳捞住。

意识浑浊的最后,他看见了张衍袖口如水的衣纹,那确确实实,是玄水真宫门下的道衣。

三百四十二

东华洲,凤来山。

因东华四面近些年地脉灵机越发变化莫测,恐为魔穴现世之兆,是以溟沧、少清、玉霄三派相继派出此番应劫主事之人于凤来山一会,相谈应对之策。

冉秀书作为此番少清来使,早早地便到了。他生性跳脱潇洒,不喜拘束,虽议事之时定在巳时,倒也不拘早到个一时片刻。倒是溟沧与玉霄先一步前来布下禁制法坛的长老赶紧上前,言是自家真人还在路上,请他稍待片刻。

冉秀书自然不甚在意这点细枝末节,在法坛上落座后便环顾起这座昔年弘合观遗址所在。那弘合观数千年前本也是斗剑法会上留有名姓的大派,可惜最后一任掌门无有洞天机缘,累得一门就此衰败没落。如今三重大劫将至,东华洲十大玄门之势只怕是要又起变化,却不知战至最后的又有几人?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转头忽见天云间隐有风雷汹涌之势,片刻后一驾双蛟车辇破云而出,一名黑衣青年端坐于车厢内,似在闭目养神。

“是我派张真人到了。”溟沧紫光院的胡长老连忙上前相迎。

冉秀书也站起身来——他与张衍曾经在少清也算相识一场,对方三十载祭炼一品清鸿玄剑,实在教他由心佩服。

“不想冉道友先我一步。”张衍见过几位长老后,向着自法坛上走下的冉秀书打了个稽首。

冉秀书观他形容,发觉近三十载不见,对方虽功行上更添些许高深莫测,气色却似有几分晦暗,不觉有些微讶。但他毕竟得了婴春秋的嘱咐,此番外出必得谨言慎行,示意也不便直接发问,只还礼应道:“不过早到片刻。”

张衍笑了笑,与他一同落座。

冉秀书转而再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不出什么异样,心中纳闷,索性与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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