稹玩性大发,越来越就爱捉弄他。
某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萧银是最看不惯的,沉默了片刻,无奈道,“求求殿下!”
“求本王,本王也不带你!”计谋得逞,秦稹哈哈大笑。
“……”这人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虽然嘴上说着这小畜生麻烦,不想带他出去,但第二天临近出门时还是把他拽上了。
“披上!”秦稹丢给他一件黑色的披风,很厚。
萧银乖乖披上,秦稹很满意,见他老老实实穿着自己赏他的月白色丝袍,脸上的笑容渐浓。
走到街上萧银才明白,初秋的夜晚,已有几丝凉意,裹上厚厚的披风正好御寒。
晚上的京城最是迷人,街上人潮人涌,男男女女们无一不身着华服,带着笑颜,各色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在眼前一一飘过,有半年没出过门的萧银,看得眼花缭乱,虽然面无表情,内心却是十分激动开心。
两人沿着河道步行,河中的小船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艳至极,有人在河边放花灯,小小的花灯精巧可爱,顺着波光粼粼的小桥流水远远飘去,仿佛真能到达心上人的身边一样。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秦稹注意到他一直盯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小灯,眼睛瞪的大大的,知他肯定喜欢。
“买一盏去放吧!”
萧银惊讶地抬头看着他,那人出乎意外笑着微点头。
得到他的首肯,萧银愣了好半天没才回过神来,他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还笑的那么猥琐!
悄悄往旁边挪了几步,萧银欢欢喜喜在老大娘手中接过一盏红色的莲花灯。
萧银一袭白衣,容颜俊美,恍若谪仙,大娘对他心生喜爱的很,便笑呵呵多言,“小公子,没放过花灯吧?”
萧银捧着花灯,不好意思点点头。
“今天乞巧节,小公子若有心悦之人,便可在灯壁写上那人的名字。”
“有什么用?”
“心想事成啊,也可保平安呢!”
心想事成,保平安!
萧银懵懂地回味着这句话,心悦之人没有,思念之人倒是有一个。
秦稹立在他后面看他挥舞着小手在小小的灯盏上写下几个字,他近了一看,果然是关于那人的,这压下去不久的暴脾气又窜了上来。
把思念送走,萧银拍拍手,毫不知情满意的对着脸已泛黑的男人叫道,“殿下,咱们走吧。”
“走?”秦稹忽的声音拔高,冷冷地盯着他,“去哪?”
“前面啊~”萧银声音越说越低,不知男人在生什么气,那模样跟要吃人一样。
“哼!这放给心上人的花灯,你拿去给你哥祈福,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真是个傻子,笨蛋,本王再也不想看见你!”
秦稹骂完,便甩袖走人。
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变了脸,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真是小气!萧银被他骂的泪眼婆娑,抽抽搭搭掉泪,委屈得直抽气,愣在原地,也不敢再跟上去。
河风吹过来,有些冷了,把他眼睛弄得生疼。
“哟,小美人,你哭什么?”
萧银抬头,寻声望去,一个面容清秀的书生挡在他眼前,好心的递给他一方皎白的绣帕,安慰道,“别哭了,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在下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萧银小心翼翼退了几步,着急地四处张望,刚刚还在的男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萧银一激灵,现在那人不在,又在大街上,这不刚好可以趁机溜走吗,反正秦稹要是找不到还好,找到他了还不得把他弄死。
一想到这,萧银变了口风,皱眉道,“是,是的,我迷路了,公子可以送我回去吗?”
书生求之不得,伸手想要护住他,一下没站稳,就被人撞到一旁,险些摔进河里。
他猛地抬头,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还怒视着自己,撞他显然就是故意的,书生气急败坏,骂道,“好小子,不长眼啊,敢坏我的好事!”
秦稹一把揽过旁边的小笨蛋,哂笑道,“你的好事?呵呵,你知道我是谁吗?”
过路的人见状纷纷驻足,腾出一个小圈,磕着瓜子等着看好戏。
书生见人多,底气足了些,跳起来,不满他占美人的便宜,叫嚷道,“哼!你是谁?”
“我是他相公,这是我娘子!”
秦稹说完,脚底生风,提起大脚,趁其不备倏地将他踹进河里,激起一滩河水,惊起一阵笑语声,然后头也不回拉着目瞪口呆的小美人大摇大摆离开河岸边。
离开河边,更是人潮汹涌,两人被迫挨着,唯恐走散,秦稹感受到小笨蛋小手的不情不愿,立即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沉声质问道,“小畜生,看到本王走了,还不赶紧跟上,愣在后面,害得本王热闹都没看到!”
你有什么热闹没见过,萧银撇嘴,委屈巴巴道,“殿下不是说,再,再也不想见到我吗?”
秦稹大怒,吼道,“本王是说过,但你是本王的奴才,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我说不想见你,你脑子转不过弯,不知道跟在本王身后吗?”
萧银给他骂的哑口无言,无力辩驳,垂着头默默听着他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抱怨。
徒步到大街上,被人潮挤得寸步难行,两人面对面紧贴着,这时,秦稹才停下骂骂咧咧的嘴。
萧银耷拉着小脑袋,没有注意到男人眼底的狡黠之色,自然也不知道那人在打什么歪主意。
“姑娘,这朵花赠与你!”
萧银转头,晃眼见一衣着华贵的贵公子飘过,但很快被冲散在人海,他看着手中的花,暗叹一声,这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把他认错,给他递花了。
秦稹瞧他手中的花多的都快拿不稳了,脸上也未有喜色,悠然开口,“遇到心悦之人才会赠花的,这么多人心悦你,喜欢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萧银埋头不语,神情有些恍惚,想到春天给哥院子里种的花早就开尽了,自己一眼未瞧见,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秦稹不知他没听见,又假装感叹,“哎!连一个给我赠花儿的人都没有。”
“嗯?”萧银立马抬起头,呆呆地望着他,暗想自己是不是抢了他的风头,路过的人都把花给自己,却唯独没有把花给他,这人记仇又小气,今日之事让他丢了面子,以后说不定要怎么折磨他呢。
“给你,我赠与你就是了!”萧银迅速将怀里的花塞到那人手中,“殿下别伤心!”
空荡荡的手中被残留着那人余温的花丛占据,秦稹显得有些吃惊,这小畜生居然给他赠花?
眼前人瞪着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睛望着自己,虽无多言,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安慰和关心,这个小傻子,真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