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了。我曾经想过,如果分开这段时间,你们还是断不了,我就……我就不管你们了。”*
原立江话音刚落,原炀已经一把抓住了顾青裴的手。原竞握住楼梯扶手,目光在原炀和顾青裴身上逡巡一圈,舒了口气——这场持续了两年的父子之间的战争,终于可以结束了。
之后几个人说什么,原竞也听不懂,他只是觉得思绪有些飘忽。看着原炀和顾青裴并肩坐在沙发上,不由又回想起两年来自家大哥经历的种种。他不得不承认,长这么大,第一次对爱情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产生了好奇心。到底有多强大,居然能生生令一个人脱胎换骨。
他听到原立江说,顾青裴愿意拿全部身家来为原炀担保。顾青裴说,他会和原炀好好过。
好好过。
原竞咂摸了一下这三个字。脑子还转着,吴景兰已经看到了他。“小竞?你怎么在这儿?”
原顾二人已经离开,原立江重新坐到沙发上,点了根雪茄抽,听到妻子的话,转身抬头,朝小儿子招招手:“正好,原竞你过来。”
原竞应了一声,对原立江要说的话有所预感。
吴景兰不知道丈夫要干什么,低声提醒:“立江,小竞还小。”
“十六了,不小了。”原立江看了吴景兰一眼。
原竞在侧沙发上坐下,神情平淡:“爸,怎么了?”
原立江盯了一会儿小儿子尚带着几分稚嫩的脸,原竞不退不缩地回视。原立江心里欣慰了不少,叹口气:“你大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原竞眼睛一眨不眨:“我知道我哥和顾总在一起。”
原立江摆手:“我说这两年。”
不光原竞,连吴景兰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原竞垂眸:“这两年他们分手了?”
原立江吐出口烟,语气略微严厉:“别跟我打太极。你说实话,这两年有没有跟你大哥联系过?”
原竞:“我去天津找过他几次。”
吴景兰一脸不敢置信。
原立江默了默,似乎早就有猜测了一样,捏了捏原竞的肩膀:“好孩子。”
吴景兰没有原立江这么淡定,有些抱怨:“你这个孩子,知道你大哥在哪里为什么不早说啊。”
“行了,都过去了。”原立江打断吴景兰,又对原竞道,“你怎么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什么怎么看?关于我哥和顾总的感情?还是我哥现在做出的成绩?”
原立江觉得有些意思,问:“两个都说说。”
“说实话,我其实不意外。大哥他一直很优秀,只要他想做就能做到。”原竞想了想,“所以现在原氏有我哥,我可不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原立江讶异,他显然没想到原竞会提这么个要求。
有大儿子的事情在前,吴景兰立刻道:“按照你自己的意愿,你以后想做什么妈都支持。”
原竞第一次露了笑脸:“谢谢妈。”
原立江:“那你想做什么?”
“上周学校的副校长来班里挑参加物理竞赛的人,获奖有希望保送,只是以后要学物理。”
“你想学?”
原竞点头。
原立江按灭烟:“好,你自己去争取,搞不好也不准回来找我。”
原竞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那是当然的,搞不好就老老实实高考。”
原立江:“那你哥和顾青裴的事情呢?”
原竞明显有所犹豫,纠结半晌决定实话实说:“我不知道爸之前对顾总做过什么,但是如果我哥愿意,我觉得他俩在一起也挺好的。”
“没了?”
“没了。”
“那你知道,咱们家就你一个了吧?”
原竞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叹气,原立江果然很介意。他虽然可以理解他爸的心思,如果不提这档子事,他还真的一直觉得自己就该跟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现在被这么拎出来赤裸裸地撂在明面上,原竞莫名产生了一种他爸逼他喜欢女孩儿的错觉。
吴景兰抓着原立江:“小竞才多大啊,平时精力都在学习上,你别烦他。”
原立江却很固执:“原炀和彭放在他这个年纪,都能在酒吧翻天了。”
吴景兰瞪他:“你这人真是——”
原竞眼里掠过一丝迷茫,开口打断了父母的争执:“如果我以后遇到的那个对我特别好,我也很喜欢的人,是男的......”
“你敢!”原立江陡然提高嗓门,“我不会再同意的,到时候你也别跟我学你哥那一套!”
原竞闭上嘴,不紧不慢站起身:“爸你急什么,我不会的。”
吴景兰过去慈爱地揉了把儿子的头发:“小竞你可别吓唬妈妈,啊。”
原竞下意识撇过脸。他其实对这个无所谓,反正他现在一没喜欢的人,二没谈恋爱的打算。只是原立江的态度,让他有些不舒服。
虽然人人都说他是什么“好孩子”,他却从来不想“听话”,只不过愿意做的事情刚好遂了那些长辈的心意,让别人觉得他“前途无量”罢了。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32.
彭放忽然觉得小孩儿忙碌了起来,有时甚至不再当幌子,而是真的会在学校宿舍住一晚。
方菲把咖啡放到彭放手边,看着若有所思的上司,恭敬道:“小竞毕竟高三了,学习压力不可同日而语吧。”
彭放“唔”了一句,抿了口咖啡。也对,他高三的时候还三天两头逃课,试卷要不叠了飞机要不传了纸条,考试全靠运气。
原竞可不一样。
思至此,彭放决定给原炀打个电话。
“喂彭放啊。”
原炀声音懒懒的,一听就是十足春风得意。彭放忍不住刺了他一句:“哎哟,春宵苦短吧,您还早朝嘛?”
原炀笑:“什么毛病?有话快说啊,忙着呢。”
彭放也不废话了:“小竞最近挺忙的吧?”
“唔……应该吧,毕竟高三了。”
“你这当哥的就不能对弟弟上点心。”
“这又是怎么了?小竞在你家住得不是挺好的吗?”
彭放无语了:“这几天原竞隔三差五在学校住,我在想这小孩儿会不会是嫌我打扰他了?”
原炀不觉得有什么:“小竞心里有数,哦对了……他也许忙什么竞赛呢吧。”
“什么竞赛?”
“嗯?你不知道?上次我带着小竞在天津玩儿的时候,小竞跟我提了一句,说想争取保送来着。”
原炀说完,彭放在电话另一边哑巴了好一会儿,末了竟然有些可怜巴巴地“哦”了句,把电话切了。
原炀:“这孙子怎么了?”
顾青裴站在原炀办公室的书架前,回头:“彭总?”
“是啊,打电话问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