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亲自动手,只需一杆笔,一本书,一把剑,就能硬生生消磨掉叶鸯半条命。
他罚叶鸯抄书,罚叶鸯练剑,他管束这小混账比其亲爹还要严厉几分。见叶鸯呜呜哭,他不心软,反倒骂人个狗血淋头,又将人赶回去抄书练剑。叶鸯曾怀疑过自己是此人私生子,又或者此人是被叶氏先辈逐出家门的不肖子弟,结果后来听闻叶大侠身世,这才忆起天下姓叶之人何其多,同姓之人不一定有血缘关系。
再后来,亲眼目睹叶大侠和女人吵架,更不觉得此人能讨到老婆。
“天煞孤星!你今生今世都没女人,更没桃花运!”叶鸯曾这么骂过他一次,结果自然是挨了打,屁股肿得老高,三天下不来床,没法爬树掏鸟蛋,更没法下河摸鱼。叶景川自知下手狠了,从那以后再没真正揍过人,而叶鸯得寸进尺,知道他不敢动手,竟变着法子说他没老婆没女人。
但叶景川不生气。
别人不气,他也不气;别人生气,他还是不气。
太阳一晃一晃,画面推进到今时今日,叶景川拖着徒弟大步走回山脚,一边走一边同他清算:“你自己说说,今儿偷偷下山,跑去青楼喝花酒,跑去茶楼听说书,这罪加几等,罚抄几遍?——日头太毒,练剑就免了,待哪日天气阴凉,你自去补上。”
说得好像是大发慈悲,然而个中深味,只有叶鸯这饱经摧残的倒霉蛋可怜虫方能体会。叶景川罚人抄书,尽是些枯燥无味的典籍,而那练剑,至少练上三个时辰。听闻“练剑”二字,叶鸯死命挣扎,喉间发出呜呜之声,眼里装模作样挤出些泪花。叶景川又一挑眉,抬手把他眼角泪珠子拭了,佯装无意地提及些陈年旧事:“怎的,不想给你爹你娘报仇了?听说书听得乐呵,旁人倒也瞧不出你是被杀光全家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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