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在纪家出事的档口上……
看来纪守明的这位领导不是一般的器重他,要不然四五十万的新车哪能说借就借。
夏垂文想着。
纪守明的父亲纪洪泽今年五十七岁,长得矮矮胖胖的,看起来像一尊弥勒佛。早些年纪家的家境还是很不错的,作为纪家的长房长孙,纪洪泽有幸被家里的长辈送去学校读了十几年书。
所以同样是白手起家,纪父只能去收破烂,而纪洪泽却幸运地当上了工人,然后一路往上爬,最终是从质检所计量处处长的位置上退的休。
纪守明现在就在质检所上班,当初也是他建议的纪守亮和纪守明报考的质检所。
“可把你们等来了。”一进门,纪洪泽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大伯。”纪守亮亲切的喊道。
“守亮?”纪洪泽帮着夏垂文把纪父从纪守亮的背上扶下来,“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纪守亮上气不接下气,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没管住嘴,多吃了点……”
纪洪泽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你现在还在开出租车?”
“辞工了,现在在家里跟着垂文经营农场。”纪守亮接过水一饮而尽。
“那不就是种地吗?”纪洪泽眉头紧皱,一脸的不认同:“种地能有什么出息,你好歹也是柳市大学出来的高材生,哪能把能力荒废在种地上。”
不等纪守亮解释,他转而看向纪父:“洪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也不劝劝守亮,你难道真想让他种一辈子地吗?”
他自顾自地说道:“这样吧,守亮你要不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我们单位明年三月份又要招人了,你上一次虽然失利了,这一次我让守明好好指点指点你,你一定能考上。”
纪守明也附和道:“正好我以前的那些笔记都还没扔,可以给你。”
要知道从小到大,纪守明的成绩都不怎么样,高考的时候也是勉强才考上了大学,没想到在招考上,一直以来成绩优异的纪守亮竟然输给了他。
夏垂文眉头微皱,他怎么觉得纪洪泽父子看起来是在关心纪守亮,可实际上却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戳他们的痛处呢?
“不是这样的,”纪守亮解释道:“我们种出来的蔬菜在市面上的反响很不错,几乎达到了供不应求的程度。”
他迫切的想要和关心他的大伯和堂弟分享他的喜悦,他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这段时间挣的,加上从垂文那里预支了一笔工资,一共三十一万,还给您。”
“什么?”纪洪泽面上一僵:“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守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挑拣着说了,反正这些事罗河村人早就知道了。
纪洪泽瞬间反应过来,他激动不已:“好好好,我没什么本事,帮不了你们太多,但现在看见你们越过越好,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诚挚地说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急着还这些钱……”
纪父红着眼眶:“你已经帮了我们够多的了,我们总不能让你的房子一直在房屋抵押中心挂着吧。”
“这有什么,”纪洪泽也红了眼眶:“当年要不是你几次三番的帮我,我哪能有今天……”
好不容易,该感叹的都感叹了,纪洪泽起身送客:“今天家里忙,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我让守明送你们去酒店。”
“行。”
等纪守亮几人一走,纪守明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他们都这样了,竟然还能翻身?”
纪洪泽眉头紧皱,压下心底的不安:“先不管这些,当务之急是把你的婚礼办好。”
“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金钱龟:拜拜了您~
事实证明,改作息什么的是不存在的,趴~
第19章
一直到婚宴快开始的时候,夏垂文才见到杜罗霞和纪守义。
杜罗霞就是纪父的第二任妻子,纪守亮的继母。纪守义是她的儿子,纪守亮那个在贵族学校念书的弟弟。
杜罗霞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现在在市里的一家服装店做销售员,包吃住一个月三千多块的那种。她打扮的很潮流,高跟鞋,黑色丝袜,长款毛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夏垂文甚至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香奈儿的味道。
她和纪父站在一起,不像夫妻,更像父女。
纪守义今年十七岁,长得更像杜罗霞一些,白衬衣,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阿迪,看起来特别干净乖巧。
她们和纪守亮父子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曾经的落魄和苦难磨灭掉了纪父和纪守亮身上的锐气和高傲,只剩下踏实和稳重。而她们看起来仿佛依旧还是当初那位优雅从容的富家太太,那位无忧无虑的纪家小少爷。
夏垂文也不知道是该感叹纪父和纪守亮把她们保护的太好还是该感叹其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义他们下课下的晚,所以来迟了。”一进门,吉利话就不要钱似的从杜罗霞嘴里蹦了出来:“恭喜两位新人喜结连理,祝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纪洪泽正在招呼质检所的一干领导,看见杜罗霞和纪守义过来,当即把他们招过来,笑着说道:“这是我弟妹,这是我小侄子……我这小侄子在渝高念书,学习成绩是这个——”
他伸出大拇指:“他班主任都说了,只要他高三下半学期不出岔子,考重本稳稳的。”
他又说:“不像我家那臭小子,从小到大总给我惹祸……”
听见这话,纪守义红了脸。
质检所的陈所长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孩子。”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取下别在胸口的钢笔递给他:“这个送给你,祝你学业有成。”
纪守义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收下了钢笔:“谢谢伯伯。”
“你这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收下伯伯的礼物呢?”杜罗霞笑着指责道。
“没事,”陈所长不以为意:“不就是一只钢笔吗……”
几人有说有笑地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婚宴开席,杜罗霞和纪守义才回到纪家这一桌来。
纪守明和郑颖的这场婚礼办得很热闹,光是酒席就摆了二十桌。菜品也很丰盛,有手剥河虾仁,虫草炖土鸡,黑椒牛仔骨,松鼠桂花鱼,酱板鸭……外加一瓶剑南春,一瓶王朝干红。
夏垂文估摸着这一桌菜怎么也要两千往上。
但他们却食之无味,一是因为T台大屏幕上一直循环播放着纪守明和郑颖的亲密照和表白视频,二是因为新郎很快就带着新娘开始一桌桌地给来宾敬酒了。
“来,守亮哥,我们敬你一杯。”纪守明亲自给纪守亮倒了一杯酒,说道:“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