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泥砖房,说道。
季冬点头,说:“好的。”
李富强给他们的碗满上酒,和季冬碰一下,而后一口就闷了半碗酒,这酒有些呛,呛得李富强的咳了起来。
季冬赶紧过去帮着李富强拍了拍他的背。
“慢慢喝。”季冬说道。
李富强咳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一下眼泪,说:“这酒有些辣。”
“你慢点喝。”季冬又说着,“虽然这米酒浓度不高,但是一下子喝那么多,当然是辣啊。你先吃点菜缓缓。”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李富强受那么大的刺激。
李富强闻言,夹了一筷空心菜慢慢地吃起来。
而后,李富强就开始问季冬在这一边住得怎么样,问季冬那天在革命委员会的事情等等,反正绝口不提自己遇到的事。
他不提,季冬也不问,反正李富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喝到最后,李富强也已经有些醉了,他迷蒙着双眼,忽然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季冬:……
虽然李富强这个人平时爱和稀泥,烂好人,还总是劝他以大局为重,但是再怎么样,这也是一个刚硬的汉子。
这么说哭就哭,实在是难以让人至信。
“李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季冬小心地问着,“是家里发生事了?”
除了家里出事,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让李富强崩溃的。
李富强摇头,声音断断续续的:“不,不是。”
“那是什么事?”季冬还是耐心地问着。
“他们说那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被高晓军和秦桑拿走了。”李富强停住哭泣,非常认真地说。
这话一说完,还没有等季冬说些什么,李富强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季冬:……
这样的李富强,要怎么劝。
“我来黎星大队,差不多有十年了。我是很早的那一批知青。”
“在这黎星大队十年,知青院里的知青,来来走走,就我,一直在这里待着,一直没有走。”
“我也想回城啊。”
李富强边哭边说,他极为激动,说出来的话又断断续续的,季冬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楚他讲些什么。
听完之后,季冬叹了一声。
李富强是老三届的知青,也是第一批上山下乡的知青。
跟他同时下乡的那些知青,大部分都想办法调回城里了,调不回的,也使劲法子让自己过得轻松一些。
女知青则是嫁人,男知青则是跟干部的女儿好上,也过上不错的生活。
只有李富强自己一个人坚守在这里。
难怪他听到这一次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被高晓军拿了,情绪会崩掉。
要知道,整个知青院里,他的资格最老,高晓军还排在他的后面。
若是没有高晓军暗中运作的话,这名额怎么也该轮到李富强。
毕竟李富强这些年兢兢业业地下地干农活,还拿全工分,跟那些偷懒的知青一点也不一样。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富强。
毕竟当初这个张家栋说这个工农兵大学要推荐人的时候,他已经提醒李富强去找一找关系了。
高晓军,周绍,还有赵文强在那会儿,经常请假往县里走,那目的,不言而喻。
李富强没有听他的话,也没有去找关系,只是固执地在地里干活。
他就不信了,李富强来黎星大队那么多年了,不认识点人?
既然不找关系,现在名额没有落到他的头上,那他嚎啕大哭也没有什么用啊。
不过,秦桑竟然也搞到了名额。
这个倒是出乎他的意外。
据他所知,秦桑也是普通工人家庭。
“还有周绍,平时我对他那么好,他刚来的时候,什么也不懂。”
“他家有姐妹,他连碗都不懂洗,还是我手把手慢慢教出来的。”
李富强说到这里,脸上带着浓浓的悲伤:“他刚来的那一年,干活得的工分少,年底分到的粮食不多,还是我给了他一些。”
“我对他那么好,他明明有本事拿到这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却将这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给秦桑,不给我。”
要是别人拿到这个名额就算了,但是那个人是周绍。
他对周绍多好啊,但是这种好,一点用也没有。
连个秦桑也比不上。
季冬:……
周绍那小子已经被秦桑下的蛊给迷惑了,秦桑指东,他不会往西,秦桑勾勾小指头,周绍就屁颠屁颠地凑上去。
这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估计是周绍的家人替周绍给弄来的,只是没想到,周绍竟然不要这个名额,而是将这个名额给秦桑。
真是傻!
季冬心里想着。
也不知道周绍家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样反应?
“为什么啊?”李富强忽然扑向季冬,扯着季冬胸前的衣服大声地嚎叫着。
季冬:……
因为你不是女的,因为你长得没有秦桑那么漂亮。
季冬在心里暗暗地应着。
“李富强,你冷静一点。”喝醉酒的李富强力气非常地大,他摇着季冬的衣服,将季冬的头都摇得有些晕。
然而李富强却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还是抓着他的衣服摇着。
季冬:……
季冬无奈之下,用手吃力地将李富强的手给掰开,说:“李富强,你冷静一下。”
李富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忽然抱紧季冬,又开始嚎啕大哭。
季冬:……
感受到李富强的眼泪汪汪滴落到自己的肩膀上,季冬恶心地想要甩开,可是想起李富强对他的关照,他愣是没有扯开李富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富强终于平静下来了。
季冬赶紧将李富强给扯开,看到李富强呆愣的样子,叹了一声。
他扶着李富强回他的房间,让李富强先睡一觉,他自己则是将桌子收拾了一下。
收拾好之后,季冬拿搪瓷盆,打了一些热水,又拿了一条毛巾,给李富强擦了一下脸,让他好好睡。
他自己则是从井里跳水,将菜地给淋了一下,而后又挑了几担水过去牛棚那一边。
回来之后,他拿上手电筒,叫醒李富强,准备送李富强回去。
那米酒的酒精度数那么低,睡了那么久,现在酒也该醒了。
果然,他叫醒李富强之后,李富强的反应虽然有些迟钝,但仍是乖乖地跟他走。
“李大哥,你别想太多。”路上,季冬终于出声安慰,“工农兵大学也学不到什么知识。”
“读大学的人都是由公社推选人上去的,那些人的知识水平参差不齐,就算是去大学,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这确实是真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