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份力量。
刘寡妇围上围巾跟着跑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朝林外去。
走到篱笆小门,顾念书突然顿住了脚。
“你刚说给我送衣裳?”
“嗯,对。”
“衣裳呢?”
“在屋里。”
“拿来,我顺道带走。”
刘寡妇小心翼翼望了他一眼,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还是听话的回屋去拿。
顾念书跟着她进了屋,看着她从箱底取出崭新的衣裳交到他手里。
顾念书摸了摸那衣裳,又摸了摸刘寡妇的肩袄,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眸光如刀!
“她在哪儿?!”
这一声石破天惊,在这空荡的屋里尤其震耳,刘寡妇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道:“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幽暗的墨瞳跳动着火焰,那是足以让她灰飞烟灭的愤怒!
“她如果有什么好歹,不管你是谁,我都会让你偿命!”
刘寡妇瞬间脸上便失了血色:“她失踪跟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相信我!”
“没关系?!”
顾念书举起手中的衣裳。
“那你解释一下,外面下着雪,你从这里到村里,再从村里拐回来这么远的路,冻黏在肩上的雪拍不干净,进屋融化,浸湿了布料,到现在还有湿印儿,为什么这衣裳上丁点痕迹都没有?!”
刘寡妇惊慌失措的看了看他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我,我怕弄湿衣服用包袱皮裹着的。”
刘寡妇赶紧到床上翻出了一块粗布,抖开来给他看。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外面下了雪,怕把衣裳给弄脏了,就包了包袱,还专门揣在怀里,所以包袱跟衣裳都是干净的。”
不念书看都没看那包袱皮一眼,拽着他拽到了门口,猛地推了出去。
“还想狡辩!你看看地上的脚印!”
刘寡妇这才仔细望去,雪越下越大,到处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从院里到院外有长长的两溜趟雪的痕迹,一溜是她的,一溜是顾念书的。
因为是从不同地方进的林子,两道雪印儿自然也是从不同方向过来,然后到了门口不远处回合成一道雪印儿。
走在其中并觉不出什么,可站在地势稍微高些的屋门口遥遥望去,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顾念书的脚印,只有来的,而刘寡妇的脚印,却只有去的!
他刚来,还不曾离开,只有来的脚印很正常,可刘寡妇呢?为什么她只有去的脚印,没有回的?
四下再张望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方向有脚印。
这简直就像是,刘寡妇凭空从林外瞬移到家门口附近,再淌雪过来一样!
“看清楚了吗?你是飞过来的?”
刘寡妇无言以对,支唔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必然是从某个方向过来,然后刻意隐藏了脚印,或者用浮雪盖住了脚印。
顾念书拽着她跌跌撞撞一路找去。
该死!
来的时候他只顾赶路,并没有注意太多,这会儿他的脚印跟刘寡妇的脚印会合到一起,杂乱无章,他反而分不清楚,刘寡妇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开始有回程脚印的。
只要能找到刘寡妇来回脚印的交合处,就能大致推测出她是从哪个方向回来的。
可惜现在全被他自己的脚印给扰乱了!
他紧紧攥着刘寡妇的手腕,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还不说!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
刘寡妇浑身发抖脸色煞白:“我,我是你妈!”
“我管你是谁!我只问你她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
顾念书猛地扬起巴掌:“你说不说?!”
刘寡妇瞪眼看着他,眼角泛红,突然一挺胸脯!
“打呀,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再不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在你手里干净!”
“你!”
顾念书目呲俱裂,手背青筋蹦蹦跳突!
“打呀,打呀!”
啪!
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刘寡妇脸上。
顾念书牙关紧咬目露痛苦:“你到底说不说?!”
刘寡妇难以置信的捂着脸:“你打我,你竟真的打我?我是你妈!”
“算我求你了!告诉我她在哪儿?!!”
“呵呵哈哈!你打呀,你打死我好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你去派出所告我,你让我坐牢让我枪毙呀!反正在你心里,我这个妈还不如一个破鞋婊|子!”
轰咚!
刘寡妇猛地推跌在雪窝里,顾念书不再理她,沿着一路杂乱的脚印往回跑,边跑边四下张望。
两侧雪地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小雪坑,那都是树上的冻雪砸落地上砸出的,想要隐藏脚印太简单了,只要踹了树干,让浮雪落下就能掩盖。
可简单归简单,只要走过,必然会有痕迹,哪怕是踹树落雪的痕迹。
他要快点再快一点,赶在大雪掩盖了所有的痕迹之前,找到他的巧巧!
可谈何容易?谈何容易!
看着不远的一截路,可偏偏左右两边都是茫茫的林子,这要地毯式搜索下去,只怕找到天黑都未必能找出线索。
雪越下越大,顾念书两眼通红,血丝累裂!他快疯了!再找不到他真的要疯了!
“巧巧!巧——巧——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啊啊啊啊啊啊!!!!!”
刘寡妇爬起来追了上来,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边哭边道:“念书,念书啊,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生气,妈这也是为了你好,那个女人不检点,她配不上你!你忘了她吧,妈保证给你找个更合适的!”
顾念书一个后台脚将她踹翻!
“你要真知道错了,就告诉我她在哪儿?!”
刘寡妇倒在雪窝里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她死了,我砸死的,她已经死了,你就是找着又能怎样?她死了!”
什么?!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