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去还了笔墨。回来告诉何小西:“正好有熟人在店里,那人家里打石磨,我替你问了,按大小有二块三块和五块钱的,要的话先付一半定钱。”带何小西进店去细问详情。
进了店铺屈伯娘却拽住何小西,告诉她刚说的都是托词,没有所谓的熟人卖石磨。只是找个理由,能让何小西把买石磨的钱从刘氏手里抠出来。
何小西拉着出屈伯娘的手,感激的话都说不出口。此时她无比庆幸当日决定亲近屈伯娘,倚仗屈伯娘。
两人出来只说人口少,定了三元的中型石磨,过几日去拉。
刘氏本打算是把买家伙什这一项拖黄的。没想到何小西一行竟然自己先买了来,再找她要钱。
那么些眼睛看着。有个多管闲事的大洋马不说,还有个难缠的大姑姐夹在里面,这钱是不好赖了。
刘氏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她自己亲自去给置办。她去置办的话,一些日常用的少的,可买可不买的东西就能省下来了。
看着一件件卸下来的物什,仿佛听到钱包里的钱哗哗流走的声音。刘氏脸阴沉的能滴水,心抽抽的疼。
简单吃过午饭。刚收拾妥当,请的人就陆续到了。因为只是重新写一下分家契纸,请来的人喝水的功夫就办妥。也就是何小西他们家关系复杂,怕以后说不清白,一般人家分家是连契纸都不能写的。
也没有人留下吃饭。当然,人家看主家黑青的脸耷拉到脚面上,也不会留下看她脸色。纷纷推说家里有事,都告辞走了。
也是何小西她们今日这一刀宰的深了些,让平日最擅长做面子局的刘氏都顾不得脸面了。
何大姑因为路远只能住一晚。若是以前,以何大姑的暴跳脾气,宁可摸黑走夜路也不会留下看刘氏脸色。今时不同往日,她吃的是自己侄子,跟刘氏没什么相干。也端起脸来,眼角都不带夹刘氏一下。
趁着晚饭还不急着做,天色尚早,何小西带何大姑他们去以后新房子的地方看看。其实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刨除这片地上曾经发生过的流血事件,这片地谁来都挑不出什么问题。
靠近小溪的地方,长着一排杂树,树下是一层灌木。何大姑建议把溪水流淌时自然形成的那些小水沟整理填平,留下溪流跟池塘。那些杂树处理掉。就风水而言,有些树木是不适宜种在堂前屋后的。想种树的话,可以再选一些合适的树种来种植。
听说西南角那株老榆树可以附赠给他们,何大姑和大表嫂都很替何小西他们高兴。何小西前世今生都没有建过房子,对这棵榆树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没有清晰的概念。但何大姑和大表嫂不同,她们的生活阅历和他们儿子丈夫从事的行业,让她们比其他女人们在这方面有更多见识。
大表嫂站在榆树下,用手丈量着树的周长,抬头估摸一下高度,很欣喜的跟何大姑交换个眼神:“差不多够三间屋的房梁。”
晚饭时间,何小西架上风箱,饭菜烧得很快。围着新买的案板边吃边聊着。当然,话题主要围绕这次相亲和何小东他们将要建的新房。
听说那棵树够做房梁,何小东极为欣喜。对建房的事情,跟后世开车一样,男人天生比女人精通。所以何小东比妹妹更清楚那棵树的存在对他们的帮助。
连年战乱,许多地方的山都光秃秃的。水洞村山上的树木虽然因为道路不通比别处的多一些。但也是许多地方大面积的山体裸露。
建国以后,政府提倡植树绿化。一是执行的不好,让村民上山劳动行,树苗没人提供,绿化进程不理想。再有,就算有些树木种上了,也成活了,但树龄小没能成才,一时间也不够用。
能用也是公家的树,砍点树枝做柴火烧没什么,整棵伐树不行。就有人因为不经允许偷伐了一棵树,被判了七年徒刑,处罚不可谓不严厉。前世,两年以后才正式把绿化贯彻执行。
伐树解木头的活何大姑一手包揽了。她家有两个现成的木匠,人手工具都不成问题。
何小西想等到洪水过后再起房子。前世,她只记得整个村庄一片汪洋具体淹到哪里不记得了。人都逃到山坡上避难,等水退了才回来重整家园,因为逃得仓促,好多东西都被水冲走,没来及带走。何小西可不想辛苦做出的成果没享受呢,就化为泡影。
何小西提议雨季过后开始建。天冷上冻之前可以建好,正好小侄子可以在新居降生。
本地有习俗:借娶不借嫁,借死不借生。
借别人的房子住,遇上婚丧嫁娶,新生儿出生等,可以在别人的房子里娶妻,但不能嫁闺女。老人死在房子里没什么,但妇人不能在房子里生孩子、坐月子。
第五十五章无事献殷勤
他们跟老何家已经分家了,就算没有马上到来的水灾,何小西也不愿意让大嫂在这里生孩子,惹人嫌弃。另外,何小西也怕她们使坏。还是有自己的家好想怎么样怎么样,自在。
“我们跟陆家说好了,先借他们的屋子住着,住的近干活也方便,表兄来做活也宽敞。”何小东跟何大姑不太亲近。以前因为何中槐的关系,跟何大姑没亲近过,中规中矩的跟何大姑说话,像跟领导汇报工作一样。
不像何小西,前世跟大姑家联系上的时候大姑已垂垂老矣。老人就喜欢跟人说古,说往事,拉家常。脾气也被岁月磨去了棱角,极有耐心,跟何小西处得极好。
何大姑暗忖:真是像俗话说的一爹一娘生九子,子子不同,他的这个侄子是木的掐着都不会叫疼。娶个媳妇也是个老实疙瘩,也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人。还好,有个机灵侄女有口有心的,像她,是个能主事的。
照旧何大姑带着表嫂,跟着何三婶去她家借宿,大嫂跟侄女和何小西挤一挤。何小东带着四表哥住东厢。
何小西跟大嫂扯了几句跟谁家借板车,找谁帮工,在哪里取土就睡下了。
次日清早,何大姑因为要赶到跟女方家约定的地点带女方去自己家认门儿,天还没亮就起床了。
娘几个摸黑做好了早饭,吃罢饭送何大姑出门。“定好开工的日子就让人给我捎信去,我打发你哥来给你们干活。”何大姑惦记着他们建新屋的事,再三叮嘱。
何小东去摆渡送大姑过河,刚到对岸,水洞村那边岸边传来喊声。何小东一看,原来陆友财赶着驴车在那里。以为他有急事过河,顾不得跟何大姑多说,匆匆把船划回去。
连人带车上了船才开口寒暄:“这么早往哪去?”陆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