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不大动听。洗手台的木梳打落在地,他瞬间僵在了原地。
哗晔的水声下,是少女如墨一样的长发和白皙修长的颈子。她的白色衬衫领子渐渐技水浸湿。姑娘在洗头。
这背影可真熟悉,是他日日在楼上瞧着的模样。
她穿着百褶裙,被这一嗓子吓到,抬起了头,头发上、眉毛上、眼角下都是水。
那双眼睛如此美丽,在狭窄逼仄的空间中似乎是唯一明亮的东西。他倒退了几步,手足无措地关上门,说着对不起,可是三秒后,听省水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又鼓足勇气推开门,似乎用尽所有的力气,艰难地问着:“你是小栓吗?”
阮宁被吓得一哆嗦,心想你谁啊,还没张嘴,那人又一句“对不起”再次狠狠地撞上了门。
门外的人吼了一嗓子:“我去!”
门外人宋林这厢,是觉得自己造了大孽,遭了大报应了。
阮敬山在军中五年,又陪女儿治病三年,已有八载未归家。瞧见家中老人变老,小人变大,心中也有许多感慨。
自他长大成家,后母待他态度比小时和缓很多,阮敬山虽对她生不出敬爱之心,可是一家人表面上倒也能维持一团和气。女儿阮宁在这家中受过什么,他哪会不知道。不过是他小时候那些委屈情形的升级罢了。老父总说他们父女俩桀骜,可倘使不如此,真是活得太艰难大曲折。
本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傻子,何必看人眼色去话,学来学去不成虎,反落下类大的笑话,丢了本身、本性和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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