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那样高傲的人,也一辈子不会把那句话说出来。
她也不能在他面前承认。
“徳淑,是我把五皇子、六皇子引去封地的,你恨我吗?”
端木徳淑点点头。
“多恨?!”
“现在吗?”
“对。”
“一点。”
徐知乎突然笑了,小声沙哑,下面的话他不敢再问,他怕她敢说,他不敢听,只有不在乎了才不会深恨,她对所有的过往释然,便是对现在的满意,她满意,她落得今天这样的境地,她竟然满意:“端木徳淑,我爱你——”
端木徳淑不说话。
徐知乎仿佛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也不需要她回应,第一次把他心里压着的秘密摊开,但看的出来端木徳淑却不决定这是多么重要的过往。
这些以前绝对会让她高兴的笑话他好久天,尽情吹她自己魅力如何如何的话,如今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些事,说错了时间,也便不一应了,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不说的原因。说不说有什么意义。
端木徳淑看着他开口:“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徐子智有他自己的世界,太过丰富,她并不是都能理解,她那时候也看不透太深的心思。即便现在她也不擅长猜测。
“不知道……”
端木徳淑突然站起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徐知乎惊慌失措的看着她,鼻尖都是她特有的倾向。
端木徳淑伸出手抱了他一下,不等他拒绝,又分开,她知道他一定很拒绝,他这个人很古板的,既然不忠他便不要,他对自己严格,对别人也会严格,标准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对不对:“我以后会在宫中安分的做我的皇后,谢谢你,曾经的那份感动我收到了,虽然有点晚。”
端木徳淑看着他憋着想说她怎么可以如此随便,却没有开口的样子,笑笑,徐知乎你很好很好,值得真正独属于你的爱情和女子,我已经不配了,放下吧,我真的不值得。
第278章 没人(五)
徐知乎想推开她,可是她离开了又空荡荡的……
徐知乎自嘲一笑,恐怕连他自己想要什么,想让她做到你哪个地步,他自己心里都是矛盾的。
他想她爱他,可现在的爱有几分真心几分虚伪,恐怕一眼就能看出来;可看着她连这点心计都不想用,又觉得自己也挺可悲。
曾经的事拿出来说,摊开那点私心,过后,能剩下什!
端木徳淑看着徐知乎,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时隔太久,她早已经不是他心里记得的那个人,她都要忘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或者那个傻乎乎的自己真的存在过吗,想把她扔在脑外,永不复见。
端木徳淑转身。
徐知乎突然伸出握住她的手腕,又急忙松开,神情里闪过一丝慌乱。
端木徳淑笑笑,他不会碰她的,他喜欢归喜欢,他也有别人都没有的一套标准,他不屑于动背弃过他的东西,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自己。
现在自己多碰他一下,都是占了他莫大的便宜,他肯让她抱那一下,恐怕都是他反应慢了半拍:“其实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如果不是你,皇上的路不会这样顺畅。”
如果不是我,你的后位也能这样顺畅:“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徐知乎看着她,她那么近,近的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你很自信很坚强。”一路上学的快,走的远,哪次死里逃生你放弃过,那次不是你自己一步步的走过来,为什么面对后位怕了:“你可以质问他!你可以闹宫,你可以——总之你什么都可以,什么都是你的性格,为什么你偏偏……”选了最不该走到路……为什么!
端木徳淑看着徐知乎,他眼里有很深的疑惑,她眼里却没有,端木徳淑苦笑一声。
这让她怎么说,说她这些年经历的冷漠,还是宗之毅越来越会玩的事实。
从那件事后,他就不再让她说话,也不会让着她,总是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她才发现,相公若是想宠着你时,你便觉得你是这个家的主人,世间的一切,谁也没有你大,谁也越不过你去。
可当对方冷下来,同样,你会发现你什么都不是,出了这个院子,或者说不用出院子,你甚至命令不动院外的一个侍卫,平时那些小打小闹,奴婢间的勾心斗角,她仗着宠爱赶走的几个婆子丫鬟,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他愿意宠着你时,什么都好。
他不愿了,这些人她能动几个,加上……当初追求徐子智也没有成功,她对自己便没有那么自信了。
她觉得自己吸引的也不过是一些表面虚华的人,真正好的,有几人愿意永远闺中描眉的哄着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啊。
后来,她没了世子,在外奔波多年,连年青的一点资本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质问,宗之毅后来的几年没有给过她质问的自信,从被他捧着,到后来她亦试探着小心翼翼伺候,他都不满意后,她也淡了心思。
她那么想夫妻和顺的人都会有心思淡的一天,更何况男人在外面有那么多选择,总归是会淡的,只是他淡的比自己快罢了。
而且后来他对自己也还行,主母之位,某些小的妥协,她看到了,也感动他的让步,何况也确实是她招来的灾祸,他也护了当时的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只能说……是她贪心了,好好的看着雷冥九针扎不是更好,可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坚强……”而且闺中女子,所见有限,很多东西都是她看看书自己瞎悟,然后便觉得自己都懂了,非常了不起,这点最为致命。
宗之毅突然撤回他的宠爱后,她慌的几乎不知道能做什么,好像宗之毅随便抬抬手就能捏死她,她怎么还会认不清自己的斤两,怎么敢对他发脾气,她讨好他都来不及,谈什么质问。
若是连皇后的名号都没有了,她还是什么?让疼爱她的父母、昔日的兄弟姐妹,陷入那样的境地,她才是失了端木家女儿的最后一点骄傲资本,她怎么能不手段用尽。
“可你……”你可以问我,你可以……徐知乎看着端木徳淑突然道:“北进的路上我不能带着你,当时他们的目标是我,待着你更危险……”
嗯,可“你没有告诉我……”啊。
两人相视苦笑,是呀,他不说,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