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晔鼓励她:“别怕,我接着你。”
不管了!
顾念狠狠将眼睛一闭,咬紧牙关,两手抓紧雪披,直直往下跳了下去。
黑暗让她幻想到了疼痛与恐惧,好在这一切都未发生,她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安然无恙。
她松开了抿紧的薄唇,小心地睁开了眼。
陆晔的面孔离她极近,一副剑眉星目,直瞧着她那团软糯糯的小脸。
她脸一红,一时竟忘了呼吸。
谁料陆晔竟离她越来越近,将唇贴在了她的耳边,轻轻擦过肌肤时,留下一道火热的痕迹,让她瞬间恍了神。
“还在担心?”
少年的吐息缓缓落在她颈边。
顾念一愣,知道他是在说这几日败仗一事。
“不担心了……”
“不是你的错。”
“就是我的错。”
陆晔的发丝稍稍有些硬,刺在她脸上时,却有些痒痒的。
他摇摇头,“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真的?”
顾念一惊,竟然下意识地侧过头来。
陆晔似是不知她会突然动作,竟是没有躲开。
两人的唇角轻轻擦过,只一瞬的相碰,又很快分离,宛若一抹雪星融于肌肤之上。
残留在唇上的,却是炙热如火的余温。
作者有话要说: (//v//)
☆、第四十八章
二人不约而同地一愣。
仔细一瞧,他们二人的距离也十分暧昧——她双手置于胸前, 被少年紧紧圈在怀中无法动弹。
她已经脸上热得发烫, 可陆晔却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牢牢地盯着她不放。
“我……”
顾念想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的气氛,吞吞吐吐, 却发现又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了?脸这么红?”
陆晔嘴角勾过一抹浅笑, 看上去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他……是不是没发现?
顾念心觉奇怪, 却又松了口气:还好他没发现!不然,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没事没事,我们快回去吧。”
她故作震惊,好让这个意外的吻不再缠绕自己的思绪。
然而唇角残存的微热隐隐发烫,似在一次次提示着她什么。
少年点点头,抱着她就向营帐的方向走去。
“陆晔!你,你先放我下去……”
闻言,他才恍然大悟似地‘啊’了一声,将她小心地放了下来。
厚靴落地, 踩上了软实的雪地, 当双脚稍稍下陷时,顾念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她伸出双手, 自如地接住了一片悠悠落下的雪花,晶莹透亮,造型繁复。
“……啊!”
然而未等她多看两下,一只带茧的手指忽地闯入眼帘,将她手心里的雪花瞬间融成了一小滴冰水。
对上她埋怨的眼神, 陆晔只笑着道:“会着凉。”
顾念刚想再开口,却被一道伤痕夺走了全部的注意。
“你的脸……”
她怔楞地伸出手,抚上少年额边的一道血痕,血痂呈淡粉色,显然未结多久。
是新伤。
她心疼地眯起了眼:“怎么弄得?”
“被箭划了一下而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念真是被他这无心之语给吓坏了。
这可是太阳穴的位置啊!这箭再偏一分一毫,怕是命都没了!
“不碍事。”他抬手握住少女的细腕,将她轻轻放下。“小伤罢了,能确认队里埋了鬼就行。”
顾念双瞳微张:“真有内鬼?”
“嗯,已经逮着了……是吴晟的人。”
陆晔揽着她绕去了小路,以免正面遇上闲杂人等。
一军大将竟然要在营地走这旁门小路,也是为了她委屈至极了。
“我前些日子放出一条假消息,只对吴晟的小队讲过,临时变了路线,才摸着了这帮胡贼的影子,受了些轻伤。”
说话时,他额边的粉痂隐隐作痛。
“这么说来,我的攻法果然没错才对!”顾念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
“小念这样聪明,不该会有这样的结果才对,从明天起,便可以放心了。”
“瞎话。”
她别过头,佯装怒意,其实心里早已乐得不行。
陆晔悄悄松开了揽住少女的手,与她并肩走出小路,在看守兵的微妙目光下一同进了军帐。
私下怎样逾越是一回事,她的名声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无人知道她就是堂堂顾家千金,陆晔也下意识地想护好她的一切。
队中内鬼的消息并未传遍军中,她仍旧还是众人眼中那个无用的新军师。
顾念也知道,即便内鬼的事被解释清楚,她也无法一时间收拢军心。
她明白的——只有胜利与功勋不会骗人。
如今那些令人不适的目光,都是满怀恶意的打量与猜忌。
只要她付出成绩,便足以堵住他们的嘴,让这些士兵对自己另眼相看了。
顾念思索半晌。
“陆晔。”
“怎么了?”
软垫之上,少女将肩上雪披褪下,白色的裘毛上满是融化了的雪水,被她搁在炭炉旁烘了起来。
顾念不紧不慢地做完这些准备,才接着问道:“这雪最快多久能停?不,最快多久才能再出兵?”
陆晔猜出她是着急想要做出成绩,劝道:“少说有三日吧,不必急这一时。”
“那三日后,我跟你一起走。”
她如今能力尚且未达到爷爷顾青城的那种运筹于千里之外的高度,无法将战场全貌照顾到周全。
左思右想,她还是亲自上战场去比较好!
少年一听这话,霎时皱紧了眉头,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
“绝对不行。”不等她开口反驳,陆晔便接着严厉补充道:“小念,以我的身手,这次还是走了大运才能躲过那支飞箭,你身手不及我一半,若是跟来,只我一人,是无暇护住我们二人的命的。”
“可!”顾念想接着争取,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什么反驳的话。
她不得不在心里承认,陆晔说得确实有道理——她会骑马,也只是儿时不知在哪儿学来的一点皮毛罢了,真要驰骋沙场,她可是几条命都不够送的。
要是她意外在流矢飞箭中死了,敌方弓手八成还会奇怪:哪有军师会冲进来送人头的?
况且,陆晔领队追击便够累了,要是还得费心顾虑她的性命,准是没这个精力的。
又是好一番心理斗争,顾念总算妥协,把这个坏点子暂且放下了。
陆晔放下了心,便开始安慰她道:“小念出的策,我自然会用好,你放心便是,若临时出了什么变故,我不也算半个军师?”
开设在陆家的军师学堂,严格来说,年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