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树缩起肩膀,拥抱他的力道比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还强烈。顾屿杭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我的五脏六腑都要被你挤出来了。”
“你活该,谁让你挠我。”
“我挠你哪儿了?”
“耳朵!”柳千树抬起脸,望着他幽深而沉静的眼眸,咬着唇笑起来,“我耳朵特别怕痒。”
“是吗?”顾屿杭佯作无知地,又摸了摸她的耳垂,惹得她手脚乱踢,像困在笼中的鸟儿一样不得安分。
笑骂声在空旷的酒吧内响起,如同第一次在这里的独处,孙燕姿独一无二的声音回荡。柳千树揉了揉鼻子,脸颊贴着他的肩膀,懒懒地吐出四个字:“不可思议。”
“为什么?”
“我们才认识半年。”
“时间只是一个因素,不能决定所有事情的发生。”
“可你是我的初恋。”柳千树抬起脸,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疑惑而又新奇地问,“我就这样……谈恋爱了?”
顾屿杭摸了摸她的眼角,认真地点头:“嗯。”
“那我怎么跟我妈妈说?她还让我要离你远一点呢。”
“我妈还说我追不到你呢。”顾屿杭的眼中闪过一线颓丧。
柳千树不敢相信,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撒谎。”
“我没撒谎。”
“为什么这么说?”
“她知道我什么心思,她说我追不到的,因为我不戒烟。但她说得有道理,昨天你生气了,我觉得不能再偷偷……”
“好哇你!你昨天真的偷偷抽烟啦?”像猫咪踩住老鼠的尾巴,柳千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顾屿杭急忙把她禁锢住,好声宽慰,连哄带劝:“就一口,我再也不吸烟了!我跟你保证!”
“保证你个鬼保证,你出院的时候没有保证过吗?”
“那时候是被动的!”
“现在也是被动的!”
“现在不是!”顾屿杭握住她的双手,转个身将她困在吧台上,“现在不是,现在我想通了。”
柳千树被他气得直翻白眼,看都懒得看他,目光直直地盯着窗外。
顾屿杭握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抵住她的额头,说道:“昨天我想了想,我比你大了八岁。”
“大八十岁我都不管你!”
“而且研究表明,男人的寿命会比女人短。”
“你说这个干嘛?”柳千树惶惑地眨了眨眼,转过脸正视他。
顾屿杭抿着唇,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不想比你早死很多年,戒烟的话,可以跟你在一起更久,我想戒烟了。”
☆、Chapter 62
沈彧骁在芹山街开了一家小餐厅,店面不大,装潢温馨,生意兴隆。
在街的拐角处,叫“弄巷”。
流浪在外的这十几年里,他学到了各种手艺,各个地方的特色美食即便不能十全十美,却也能让人一饱口福,大开眼界。
周五这一天,柳谨川放学后,柳千树带着他来到这里,一来是懒得做饭,二来是内心一股莫名的驱动力,使她带着谨川来到这里。
正是下午六点钟的高峰期,店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谨川一边啃着面包,一边问柳千树:“姐姐,外面也有好几家,为什么要在这家吃呀?”
“因为这家好吃呀。”柳千树不假思索,“而且我们跟叔叔约好了在这里见面,我们走了,他就找不到我们了。”
“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嘛!”谨川眨巴着大眼睛,腮帮子鼓鼓的,塞满了香肠培根与奶油。
柳千树无言以对,摸了摸他的脑袋,赞许道:“很棒,这个主意不错,可我就是想吃这家嘛!”
“好好好,我们就吃这家!”柳谨川表现出异于同龄孩子的体贴,在这件事上顺从了姐姐。
柳千树摸着他的下巴,突然说道:“谨川,答应姐姐个事情好不好?”
“好。”
“我还没说你就应‘好’?”
“你说,我肯定应‘好’,你是姐姐。”
柳千树一感动,俯下身子吻了吻他的头发。
柳谨川急忙把脑袋离得远远地,制止她:“我下午踢球了,现在头发臭!”
“下午踢球啦?”
“嗯。”
“跟谁踢的球?”
“同学。”谨川嚼动着嘴巴里的面包,咽下,“姐姐,同学现在都愿意跟我玩了,我在学校可以踢球,上体育课也不会只有我一个人了。”
柳千树欣慰地笑起来,捏了捏他的脸蛋说:“你在学校开心最重要。”
“嗯!”
“跟同学好好相处,不要跟别人闹矛盾知道吗?”
“我知道,”谨川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两下头,迫不及待地说,“都是因为姐姐跟叔叔去接我了,同学们再也不说我没人疼了。”
“别听其他人说的,你怎么会没人疼?姐姐疼你,爸爸妈妈也疼你,其他人……有的还没有姐姐呢,你说是不是?”
“有的也没有这么好的叔叔。”
“谨川,”柳千树握住他的小手,一本正经地叮嘱道,“姐姐刚刚是想跟你说,你不要再叫他‘叔叔’了。”
“那我叫他什么?”
“叫‘哥哥’呀!”
“可‘叔叔’不像‘哥哥’啊。”
“大哥哥!他才二十八岁,就比你大了十八岁而已,很多哥哥姐姐都比自己的弟弟妹妹大十几岁的。”
“那我叫‘哥哥’。”柳谨川听话地点了点头。
柳千树咧嘴一笑,开心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就对啦!姐姐等等给你买好吃的!”
“要是不叫‘哥哥’,你就不给我买了吗?”谨川委屈地问。
柳千树眉心一蹙,果断地摇头:“不可能!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嘻嘻,姐姐果然傻傻的。”
“谁说我傻啦?”
“叔叔——不!”谨川连忙捂住小嘴,“大哥哥说你傻,那天你把没装好的拖把扔在阳台上,我说姐姐不会装,他就说‘好傻呀’!”
柳千树深深地吸了口气,想到顾屿杭铁定是一脸嫌弃地说的这话,有气无处使。她摸着谨川的下巴问:“他还说我什么坏话?”
“他没有说你坏话呀。”
“他说我‘傻’。”
“可你真的傻呀,我都会装,你也不知道叫我帮忙。”
“天哪!”柳千树左右张望,手掌贴着额头,像是遭到了晴天霹雳,“谨川你不能跟他学坏,你以前都不会觉得我傻!”
“我以前不知道嘛。”柳谨川开心地说,将只剩了点面包屑的空袋子收起来,擦了擦嘴,“我长大了,比姐姐厉害了,所以才觉得。”
“长大了也不能说姐姐傻!你说,是不是他教你说我‘傻’的?”柳千树俯下身子,神秘兮兮地问。
柳谨川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