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内幕,他以为是皇后害的。
我本还不知该如何处理他与乔昭仪的关系,这下子,我的忧虑倒是可以暂时放下了,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江轩眉。
“娘娘,我可以喊你醉白姐吗?”
我点点头,口中答“嗯”,心中却不知他为何此时突然想改口。
“醉白姐,你跟我说过,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大人还是孩子,都是可以哭的,对吧?”
“嗯。”
“手借我一会儿。”
我听话地将手伸给他。
他将我的手握在手里,然后眼泪就顺着他脸颊流了下来。
江轩眉平静下来之后,我便去看望据说九死一生的英素衣。
然后就被胖了一圈的英素衣扔了一身瓜子皮。
英素衣悲伤地感叹:“江婕妤入宫比我早多了,我与她一起在这宫里相处多年,她性子又好,可突然说没就没了,我心里特不是滋味。跟你说实话,我这几天晚上总梦见她。”
“那怎么办啊?你要是这么放不下她,那不如你下去陪她吧。”
好了,这次不是瓜子皮了,这次是一个孕妇冲上来掐我脖子了。
“咳咳咳咳咳咳……”被掐的我愣是半天都没缓过神来,英素衣看着我的惨状十分满足,心情大好地继续嘟囔着:“但我总是觉得吧,有哪里怪怪的,我总觉得,江婕妤的事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我心里一震。
关于江婕妤一事的真相,据乔昭仪的说法,除了她与我之外没人知道内情,即使是事件的中心人物英素衣都不知道,因为江婕妤死的时候英素衣还没从昏迷中醒来。
然而英素衣此言让我大感意外,我从前只知道英素衣看人很准,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件事上也能发挥她那可怕的直觉。
我只好敷衍道:“你在怀疑什么?怀疑害死江婕妤的不是皇后而是另有其人?你可真是爱瞎想,你怎么不干脆怀疑是我害死江婕妤的呢?”
“要真是你的话,我这就把你送到皇上那里去,让皇上治你的罪,拨你的皮抽你的筋~”
“……”我一把瓜子皮扔过去。
第124章 我是一个好运的女子
很快,我回宫已经有十天了。
今晚是郑则第一次见我。
我半夜口渴醒来,见外间有暗暗的烛光,我起身走出去,郑则正背对着我而坐。
他穿着寝衣,披头散发,我走到他前面去,只见他闭着眼,一言不发。
我叹了口气,进去取了件衣裳披给他,口中道:“晚上凉,你穿的太少了。”
“烛火要熄了,你剪下蜡烛吧。”他说。
我拿起剪子剪了一下,屋子里顿时亮了些,我又说:“大半夜的,你把蜡烛点的这么亮,难道是你不打算睡觉了?”然后坐到他不远处。
这样的距离,就像如今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不远不近,总是隔着几分尴尬的情绪。
“你这次出宫,见到李问河了吧?”
“嗯。”
“他的确是很出色的人,其实你跟他挺像的,你们肯定很有默契,很聊得来。”
沉默半晌,我说:“婚姻又不是论道,有话说有什么用。”
又沉默了很久,他说:“最近你都不管我,我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
我想了很久该如何回答他的话,最终,我说:“我发誓,我不会离开你。你别慌,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就算我们现在有些沉默,但最起码你不用担心我会走。”
我想,他其实只是怕我会离开,他怕我把他孤零零地留在这里。
我轻柔劝道:“快去睡觉吧,明早还要上朝,你要养足精神。”
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乖乖地去睡觉了。
我又坐了一会,漫无目的地发呆,然后吹熄了蜡烛也去睡了。
六月的时候,英素衣生了一位皇子,取名陆琦。英素衣因此晋贵妃。
陆琦出生后,郑则对我说:“朕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又一个出生,就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我没说话,只是替他整好衣领,戴好上朝的皇冠。
九月的时候,早已飞黄腾达的江轩眉背着我做了一件大事。
有一天,他冷静地告诉我:“田美人帮着布好了局,皇后很快就会倒台,你做好准备。”
我浑然不知他所谓的局是什么,更不知道小田又是怎么搅和进来的。
整个后宫公认的最得圣心、皇后最大宿敌的我,此刻却置身事外得像个看客。
果如江轩眉所言,很快,皇后就因为花粉而病危。
江轩眉只对我解释了一句:“生意人果然讲信用。醉白姐,以后这种事情我沾手就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也懒得去管。还有,田美人很忠心能干,醉白姐以后大可多倚重田美人。”
我傻乎乎地点头。在他这般浓稠的爱里,我已经懒惰好似一个废物。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皇后最后一面。
皇后已经快不行了,躺在那里不说话。
我站在离床一丈远之外,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挺恨她的,但我却又能隐隐理解她。
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没什么谁对谁错。
“得意吗?”她的声音沙哑无比,就好像她的嗓子被两个人从两边扯着一样。
“倒没什么得意的感觉,不过觉得安心了。”
半晌,她问:“皇上会让你做继后吧?”
“我不知道。”
“你与皇上两心相悦,反倒是我这个正妻是最可笑的那个人。”
我没说话。
她又说:“女子命苦,没得选择,一旦嫁了夫君,便只能一心一意地爱着夫君,倘若夫君也爱自己,那便是天大的幸事,可若是没这份幸运,那就只能痛苦一生。不似男子,不喜欢便可另娶,总能娶到喜欢的。”
“可我却觉得,不是没得选择,是您不想选择。倘若这日子真的那么痛苦,痛苦到难以忍受,那您大可逃出宫去永不回来。可您没有,在您心里,婚姻、家族、地位、安逸的人生……这些都比您的自由重要。所以,不是你没有自由的机会,是你自己想要的太多。”
她听见我这话,一下子生起气来:“呵?我想要的太多?可笑!难道女子还能不活在婚姻里?还能离开自己的家族?还能不要安逸的人生?”
我反问:“为何不能?”
她沉默了。
我缓缓说:“所以,不是您没得选,是你把太多东西看得比自由要重要。像您这样的人,是没资格因为失去自由而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