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这会儿瞌睡劲儿又上来了,偏偏这二人不让走,便只能靠在椅子上打瞌睡,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照他这样,沈氏迟早要败光,陈虎想。
“少爷,少爷,那群人又来了!”管家慌慌张张的推门进来,把正睡得香酣的沈悄然吓得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当时便恼道:“喊什么,喊什么啊?”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虚道:“少爷,那些人又来堵门了。”
“什么?”沈悄然这才像是忽然清醒过来似的惊道:“又来了?”
管家忙应道:“是啊,又来了,而且人比昨日还多,门都要被掀塌了。”
“两位大人,随我出去看看吧。”沈悄然擦了擦额头上被生生吓出来的冷汗指着门外说。
陈虎嫌弃的瞥了他一眼道:“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也能把你吓成这样,出息!”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可小瞧,不可小瞧啊。”沈悄然摆摆手苦涩的说着:“你们没见过,等见了就知道。”
他们刚走出门便听到外面震天的吼声,大门被掀得硁硁直响,好像马上就要倾倒似的,管家吓得脸都白了,跟在他们身后不敢说话。
“这儿......这儿有个侧门,我们从这儿出去。”沈悄然指了指旁边的小门说:“大门开了我这府邸今日算是完了,我们就从这儿出去看看。”
他们刚出去,便看到大门前围满了人,为首的几个都是穿着布衣的壮汉,正用力的挤着门,后面的人也不嫌热,一个接一个的往前挤,简直要把这座地方也拆了才甘心。
“他们这是做什么?”陈恩略微皱着眉。
沈悄然小心翼翼的把门关好,无奈的开口说:“我之前不是送粮去雍州赈灾了吗?可那些粮食远远不够,这些人便闹上了门,非逼着我出粮,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
“所以两位大人,你们看,我这真是帮不上忙了。”他讨好的说着:“现在这世道,有钱都买不到粮食,这四周的粮道几乎都被那姓江的占去了,我看,要不你们还是去商州那片儿试试看能不能买到粮吧,现在你们真就是逼死我也没用啊。”
陈恩坐了半晌,最后也没找到什么别的办法,可北边基本都被李氏占了,除非他不要命了才会跑那地方去。
“大人,我们怎么办?”陈虎也跟着发愁。
他无奈起身道:“有什么办法?回京再说吧。”
“可那江望舒不是个善茬,万一......”
“那你有办法?”陈恩问:“现在不是缺银子的问题,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
他都快要愁死了,那江望舒原本就跟他不对付,这次回去还不知道要拿什么样的话来攻击自己,都怪他没有提前叫人打听好消息,现在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虎被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悻悻得闭了嘴。
他们回到京都的时候天正黑,短短的两三日便把陈恩折腾得心神俱疲,躺在床上便睡到了天亮。
“大人,海公公来了。”陈虎轻轻敲着门说道:“估计......是问军粮的事情......”
陈恩猛地惊醒,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裳打开门道:“来多久了?”
“刚来。”陈虎忙安抚。
“你叫他等等。”陈恩吞了吞口水。
陈虎颔首应道:“是,我这就去说。”
海公公就是皇上现在的贴身太监,虽然他比不上死去的高让,可到底是皇上的人,这一来定是传达皇上的命令。
他重重的叹了声气。
“海公公,喝茶。”陈虎客气的招呼着,他毕竟是陈恩的人,这万一要出了什么事,他的脑袋也要落地。
小太监轻轻摆手道:“客气了。”
“海公公,不知皇上此次找陈大人可是买粮的事情?”陈虎试探的问。
海公公一挑眉角软硬不吃道:“此事我还是亲自和陈大人说比较合适。”
陈恩刚踏进门槛便听得这太监尖锐的嗓子传来:“传皇上口谕,宣陈恩上殿觐见。”
他猛地一愣,后下跪道:“臣遵旨。”
☆、人头
陈恩刚走,沈悄然便命人将这地方摆出来的东西都收拾了,管家看他困倦的模样问道:“公子,修南是我们沈氏做主,您又何必苦心安排这些呢?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不敢将我们怎么样。”
“我不是忌惮他,只不过修南说到底还是朝廷的地方。”沈悄然把那金扇放在桌上,有些吃疼得揉了揉手腕说道:“前几日李氏派了人前来。”
管家颔首:“是啊,看着凶神恶煞的。”
“说实在的,朝廷这些年得以安稳,都是李氏拿命在撑着,现在皇上硬生生的把豫北逼得造了反,一旦胡鞨和突厥打通关系,那这世道可就真乱了,朝廷又能风光几时?”沈悄然脸上哪里还有那谄媚的神色,说出来的话条条在理。
管家给他倒了杯茶问:“那公子是要帮豫北。”
“不是。”沈悄然摇摇头说:“天下大乱是迟早的事,我们能好好活着已经实属不易,这份家底我可不能败了,否则有朝一日到了底下,我跟老头子都没法交代。”
“可照现在这情形,皇上是铁了心的要打仗。”管家忧心的说着:“只怕我们没办法置身事外。”
沈悄然没有答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长东倒是有长公主。”
“公子的意思是皇上会用长东来对付豫北?”管家追问:“这倒不失为一个就近的办法。”
他回过神来说道:“不会。”
“不会什么?”
“就算长东有长公主这么一层干系在,姚氏也不一定就会听皇上的话。”沈悄然说:“长公主与皇上本就不亲近,算起来,长公主倒是与先太子关系亲近,否则也不会在先太子过世后便远嫁长东。”
管家将这话细细的品味了半天才说:“公子的意思是长公主还在记恨当今皇上。”
“那我就不知道了。”沈悄然抿了口茶:“不过人都是以己为上,长公主的立足之地是长东,现在长东打仗打的一塌糊涂,听说都到了和豫北借兵抵挡突厥人的地步,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与豫北为敌,那纯粹是找死。”
“可皇上的命令,他们真能视而不见吗?”管家不解,只觉得乱得很。
沈悄然往后靠了靠说:“当今皇上这位置坐得真是摇摇欲坠啊,当初夺位的时候那雷厉风行的动作倒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公子,要不我们放出去的探子召回来吧。”管家不安心的搓着手:“我们原本是为了打听各地的消息方便做生意才养着这些人,可现在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万一这些人被发现了,我们沈氏恐怕也没法幸免。”
沈悄然抿了唇,半晌后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