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捏捏他耳垂,“闭眼,乖。”
陶安然直勾勾盯了他半秒,认命地阖上一双眼,“你要……”
疾风骤雨的吻带着几分惶急压下来,席卷过少年柔软的唇舌,把未出口的字悉数压在了唇齿间。缱绻的纠缠,将那些没来得及宣之于口的感情尽数吐露,把一颗赤子之心剖开,义无反顾地捧到心上人面前。
祁远不确定地把手搭在陶安然腰侧,正试探着要往前一步,却被学霸出手如电地拦住了。不过这点阻挡实在不足为道,学渣随便一使劲就把碍事的爪子拨开了。
……
酥麻感从脖颈一直蔓延到后腰,全身上下的神经都在一刻活跃了起来,细微的触碰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人兴奋到颤抖。
……
那一刹那,祁远仿佛看见绚烂的烟火在不知处绽放,耀眼夺目。
“远儿……”
陶安然的声音轻如一声叹,丝丝缠在祁远心尖上,他耳边有个只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振聋发聩。
——这辈子,就是他了。
——容不下别人了。
——啊。
可他拢共只活了不到十八年,一辈子这仨字不必说出口就知道有失沉稳,于是他把山盟海誓对着自己发了一遍,然后开始四平八稳地低着头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冲动的结果就是消耗了房间里大半盒纸巾。
陶安然望着垃圾桶里满当当的一堆纸团,羞耻心忽然爆炸了。他沉默地看了会儿“案发现场”,郁闷地把自己摔在了软乎乎的床铺上,裹个被子不说话了。
这一晚,食髓知味的两人都没睡踏实。
不踏实的原因是祁远睡到一半忽然醒来,觉得这样很不对劲——为什么要分开两张床睡?
于是充分发挥主观能行动性,把自己横了过去。
大半夜,大佬挨了学霸一顿揍,然后如愿以偿地蹭了男朋友的单人床,美滋滋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清早,陶安然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率先醒了。
睁眼的那片刻,他无语地掐着自己鼻梁,随后五感回笼,发现自己左半边毫无知觉,半身不遂了。
罪魁祸首自不必说。
陶安然愤然转头,却对上祁远乖巧不作妖的睡相。
真是……下手揍他都找不着合适角度。
陶安然叹口气,把自己的手脚抽出来,稍稍活动了下,等万蚁蚀骨的麻痹感袭来,这才掀开软被爬起来。他蹑手蹑脚下了床,没舍得把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开,于是踩着拖鞋拎着单词书去了洗手间。
陶安然靠着流理台背了一个单元的单词,又在手机里听了半个多小时BBC新闻,才把外面被瞌睡虫打败的人给等起来。
两人在门口狭路相逢,瞬间,前一晚的情形浮上脑海。
“你……洗漱吧,我去烧壶水。”
陶安然避开祁远的视线,携单词书落荒而逃。
祁远两手撑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对着镜子里的人笑了半天。
陶安然烧了水,沏了茶,拉开了窗帘,光着脚站在窗边往下看,有种渴望飞翔的错觉。
祁远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他们家学霸在窗边站成了一道风景。
他过去从身后搂着陶安然的腰,和他一块儿从十七层高楼上望下去,“还没跟你说早安,早啊,桃子。”
陶安然懒洋洋地哼了声,嗅着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舒服地倚着,抬胳膊把茶杯磕在自己肩膀上,“晾了会儿的,温度正好。”
祁远就着他的手灌下去几大口回味甘涩的绿茶,说:“老胡说带小妹去澜山寺逛逛,有兴趣吗?”
陶安然慢慢啜着茶,品不出滋味来,“去吧。”
偶尔搞搞封建迷信也不是不行。
祁远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那我要请柱香,许个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8 章
全国大多数风景名胜古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在郊区。
澜山寺也不例外。
所幸有大巴直达,在旅游集散中心买张票就行。
胡谦和李浩挤进人堆里去买车票,陶安然和祁远坐在前面广场的花坛边上看孩子——人太多,他们四个缺乏带娃经验的生怕把陶安心小朋友给弄丢了。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实在是多虑了。
因为陶安心本人比他们更怕自己丢,出门时候强行背了一根牵引绳,把绳子那头交给了她哥,还在头上戴了个能发光的发卡。
祁远垂眼打量着陶安心头上的鹿角,“啧”了声,感慨道:“通过交叉对比,说明你们家的另类基因在你爸这边。”
陶安然:“嗯?”
祁远笑了下,手欠地摸了摸陶安心的发卡,“曹晓飞真的很正常。”
陶安然扫他一眼,脚尖踢了下他家妹妹带灯的运动鞋,“你远哥说你脑子不好。”
她远哥:“……”
陶安心仰起头,嘴里还裹着根棒棒糖,“我都听见了,远哥明明是夸我。”
陶安然叹口气,“缺心眼。”
“远哥,待会儿爬山要走不动了你能背我……”她慢悠悠吞了要溢出来的口水,把棒棒糖酸甜的滋味咽了下去。
祁远:“背你上山?”
“不是,”陶安心一摆手,“不背我,背我哥。以前我们去爬山就他嫌累,每次都在山脚下看包。我爸说,他体力不好。”
“陶安心,棒棒糖还堵不上你的嘴吗?”陶安然低头审视他妹,觉得这小东西大有成为“带路党”的潜质。
“两根棒棒糖就想收买我,”陶安心眯起大眼睛笑笑,“哥,你退步了。”
以前还有大餐和玩具,现在只有两根真知棒,糊弄谁啊。
胡谦和李浩买票回来,就看两大一小在斗嘴。
远远的,李浩长叹一声:“我他妈到底做了什么孽要被俩男的喂狗粮?”
胡谦挑起眉,“不服气?那我帮你也去找个男的?”
李浩一抱拳,“谢了,小弟我还是喜欢大胸、蜂腰、肥臀的真女人。”
胖子嘿嘿一笑,勾住他的肩,“兄弟,别那么大成见,什么男人女人的,谁规定俩男人就不能是真爱了?大家都是人,生理结构不决定爱情小火苗燃烧的方向。”
李浩愣了愣,竖起拇指,“我发现你真他娘是个哲人。”
胖子满意地一点头,“是,我也发现了,我是个具有哲思的人,你看我大学报个毛邓专业怎么样?”
李浩抠着脑门想了想,“你确定,有这专业?”
胖子认真考虑了下,说:“回去查查吧,我觉得应该有。”
李浩:“……”
几个人以要在澜山寺野餐的劲头一人背了一只塞满零食的包,胡谦甚至还在酒店楼下的早餐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