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为什么,五中大佬的光环在这一瞬间忽然熄灭了。
陶安然出品的“白皮书”继史地两门课之后又补充上了政治和语文。随着他们高二下半学期课程的推进,“白皮书”里的内容也越添越多,后来一个本不够用,干脆又在后面钉了一个上去。
由于“白皮书”出现频率逐渐升高,后三排终于发现了这个了不得的秘密。
于是在四月底的一节体活课上,爆发了一场争抢珍贵学习资料的小型战争。
李浩和胡胖子义愤填膺,指责陶安然给祁远开小灶,张天桥站在后面起哄,宛如一座人肉塔,赵翔搓着下巴若有所思,最后决定站多数人的队伍,结果就出现了操场上祁远一打五的奇观。
“不行,陶神你不能上场。”徐娇娇在场边拦住陶安然,“好不容易他们有学习的热情了,你就让他们一下吧。”
陶安然看一眼篮球架下站的针尖对麦芒的六位,“一对五,我就算上去了也改变不了战局。”
剩下一句话他掖着没说,其实他就是不愿意看祁远孤单一个人在场上,连个能打手势打暗号的队友都没有。
至于“白皮书”,后三排群众想传抄借阅本来就没什么,只不过祁远犯了小气病,总觉得那东西是专门给他的,捂着根本不让别人碰。
祁远挑衅地看了眼对面的人墙,甩手把校服扔到了一边,扬眉道:“半场,5分钟,你们先拿分算你们赢,你们零蛋算我赢。”
张天桥居高临下一声哼,“你完了老祁。”
祁远手指一勾,“来!”
接近傍晚的球场已经没有了正午的热度,只有塑胶地面还残留着零星的热气。可陶安然现在站在场边却觉得浑身都给烘得躁得慌,尤其看见祁远跳球那一刻,热流简直在顺着四肢百骸乱窜,从腰杆到后脊梁一阵发麻。
球场上跑动的这个人,炽热、青春、恣意而嚣张,在夕阳的光辉下仿似被度了一层闪耀的金芒,叫人错不开眼。
那是一种要命的吸引力,所有的情不自禁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诠释。
他就是最好的,值得任何人为他骄傲。
六个人的比赛,不需要裁判,只需要一个掐表的。
徐娇娇被邀来当了这个临时的人形闹钟,孙不凡作为全班刚正不阿的代表,又被徐娇娇拉了壮丁。
五分钟,每一秒都像被抻开的扯面,难以得知长度般,掺杂着莫名的焦灼。
陶安然紧盯着那道灵活的身影,紧张得掌心微潮,甚至连眨眼频率都刻意降低了,就是不想错过他任何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去,就在徐娇娇吹响口哨的刹那,张天桥起跳投篮——
“咚”的一声,球擦在篮筐边上,弹了出去。
那短暂的一瞬,呼吸都像是暂停,直到篮球落在地上弹出界,陶安然才大大松了口气。
放开紧攥的拳,凉风带走了手掌里的潮湿。
祁远被剩下五个推搡着走过来,李浩在他肩上砸了一拳,说:“你他妈这是不要命了啊,疯了吧,为了几本笔记。”
胡谦睨了他发小一眼,“长这么大就没见你这么抠过。”
祁远接住了陶安然扔过来的水,咕嘟嘟灌下去一大半,视线似有似无地落在他这边,“这你们就不懂了,今天这场要输了那输的是男人的尊严,笔记么……放学就给你们印去,一人一份,成吧?”
张天桥几个立马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胡谦忍不住飞起一脚,“有病啊你!”
祁远蹦起来一躲,把校服扔给他,“帮我带回去!”然后人往前一蹿,勾住了陶安然肩膀,“我俩印白皮书去。”
“那我们一块……”
张天桥话还没说完,就被胡谦一掌给推了回去,“块儿个屁啊,回去喝水吧你。”
说完了,又瞄了眼左边走远的俩人,神色蓦地深沉起来。
祁远和陶安然向徐娇娇道了谢,顺便请了小半节课假,从操场出来往文印室走。
陶安然破天荒没对他的大马猴行为发表意见,任他歪七扭八在自己肩头挂着。
侧脸看看他脑门上亮晶晶的汗珠,有种被热气扑了满脸的错觉,连耳尖都跟着发起烫来。
祁远:“我把你的劳动成果分享出去,不生气吧?”
陶安然一笑,“为什么要生气?”
祁远嬉皮笑脸,“毕竟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陶安然面上一热,“少臭美了,你也就是个试验田。”
祁远胳膊撑着他的肩,手掌搓了搓他耳边还扎手的短发,“试验田值得三个月的试用期。”
陶安然脚下一顿,面上茫然:“什么?”
祁远手欠地在他下颌刮了下,“男朋友试用期啊,试一下吧,保质保量,绝不偷工减料。”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目前更不上了,更新时间基本在晚上吼,十点左右吧
☆、第 37 章
祁远到底还是没能争取到“试用期”,一时间相当颓废,自习课唉声叹气,把李浩烦的直想锤他却又没那个虎胆,只好和前面胡谦传纸条。
-我觉得我同桌他疯了。
-不疯魔不成活,你问问上高中的有几个不疯。
李浩捏着胖子传回来的纸条,嗅到一丝别样的味道。
-说吧,你知道什么内幕?
-少年,好好活着不好么,作死很好玩?
于是,李浩更笃定他四周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后面张天桥忽然用胸口碎大石的力量在他背上拍了下,然后扔过来一团纸。
李浩转回头,“你他妈……”
大桥同学眼神往讲台那一瞟,又瞟一眼他桌上的纸团,那意思“让你看纸条你看我干什么,别说话,上面有老师”。
李浩一口气憋回去,转回身把咸菜疙瘩似的纸条打开了。
-下礼拜运动会,刘妈说让咱们报几个项目意思意思。
对,不提这茬根本就想不起来——鉴于文科班在运动会上向来是“重在参与”,所以他们从没关心过这事。
李浩把纸条塞给要死不活的祁远,抬抬下巴,又挤眉弄眼一番,意思表达得相当模糊,大佬解密失败,非常烦躁,差点反手把纸条怼他脸上。
祁远展开那张咸菜干纸条,扫完一遍后,觉得没兴趣,把条儿推了回去。李浩赶忙回头看一眼张天桥,大桥同学在后面用气声说:“想想办法。”
文科班男生本来就少,基本上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被抓壮丁,何况祁远长跑和跳高成绩都不错,冲个名次是非常有可能的,所以春秋两季运动会班里总想拉上他。奈何这位耳根子硬如铁,谁说话都不好使,一向不参加集体活动,非常地“独”。
李浩抠着脑门想了想,重新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