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细想此言又不似玩笑,不免疑惑:“你当年与张岭,难道……”
“不错。”裴钧坦然地点头,悠悠道,“若是我十九岁没跑出张府,那今日的张三,就会是当年的我。”
姜越哑然片刻,低声叹道:“张府究竟是何种所在……”
“张府?”裴钧沧然笑了笑,一时想着回答姜越此问,不禁回忆起些许往事,突然地问了句:“姜越,其实张三会笑的——就是真正开怀的那种笑,你见过没有?”
姜越微微抬起眉梢,摇了摇头。
“想你也没见过。”裴钧脸上似有些得色,唇角勾起个笑来,“我十年前倒见过一次……但也就那一次。那时张三是十三岁多吧,我也还小,没十八,刚从曹鸾那儿得来份儿西洋春宫,特新鲜,便成日带在身边儿看。那春宫画得是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儿,不止有形态,还有故事呢,讲的是——”
“行了。”姜越及时打断他污言秽语,“这和张三有什么关系?”
裴钧本就是拿话逗他的,被他打断也实属意料中,便不急不恼地继续说:“自然有关系。”
“那时候他大哥张和刚从外边儿讲学回来,成日和他老爹一齐指教我‘唯法是尊’,张三便也跟在旁边儿听教。可张三姓张,他能忍下来,我可忍不了,后来想捣蛋,就把那春宫塞在他大哥讲学的书里,翌日一早他爹再来指教学问的时候,随手捡着那玩意儿一翻开——嚯,当场脸都绿了,还当是张和孤身在外、独木难支,这才拿了春宫自渎解闷儿,还把那污秽玩意儿带来家里。于是乎,张岭逮着张和就是一顿臭骂,骂得张和那神仙似的人物也红头赤脸地叫‘冤枉’,头发都抓乱了,那场面真真是太好笑了。”他说到这儿,颇解气地一拍手,“当时我拉了张三,我俩就猫在窗外躲着听,我是在拍腿大笑不假,可我还真没想到——张三居然也乐了,竟小小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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