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程几扑哧一声,气得笑了。
齐北崧从后视镜里看他,简直七窍生烟:“赵小敬啊赵小敬,你说瞎话也得在谱子上啊,你爸的脸都让你丢到姥姥家去了!”
“他强J!他色狼!他流氓!”赵小敬三连发,“齐北崧!咱俩穿开裆裤的交情,认识二十多年了,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在这儿吼我!你对得起我吗?”
“你……”
程几拍了拍前排齐北崧的肩膀,说:“别吵了,吵得头疼。”
“他们到底怎么你了?”齐北崧问。
程几说:“过会儿再算账,先带我去医院缝针吧。”
齐北崧猛打方向盘迅速靠边停车,扭头看他,这才发现在机油和脏污之下他的脸色极差,清秀的眉头紧拧着,嘴唇煞白,额头上全是黄豆大小的冷汗珠。
“怎么了?!”
程几便把一直扶在腰上的手摊出来给他看,只见满掌血红。
“刚才在车里打架,他手下——就是我打算强J的那光头——用三棱刺扎到我了。”程几微微喘着说,“我躺在地下时觉得还好,现在出血越来越厉害,我感觉这东西造成的伤口是挺难愈合的,也不知道扎了多深……”
齐北崧转身向前,一秒都没有犹豫,挂挡猛踩油门:“走!!”
“开快点儿,我还不想死……”程几软软地说,他的气力随着血液一起放出去了。
他忍着后腰传来的阵阵疼痛,头晕眼花,不得不用前额抵住前排座椅靠背,最终慢慢滑下……
“你给我坚持!”齐北崧咬牙道。
路虎的车速迅速从0飙到了120,赵小敬被突如其来的超速推背感吓得鬼叫。
“北崧!齐北崧!操!啊啊啊这是在市里,不是高速路啊啊啊啊啊!!”
“赵小敬,”齐北崧一边疯狂超车一边说,“你识相点儿就别他妈出声了,等这事解决了我和你没完!!”
第二十六章
路虎车几乎是撞进了某某医院急诊楼的大门。
赵小敬歇斯底里尖叫,紧紧抠着身下的皮座椅:“齐北崧!齐北崧————!!!”
齐北崧终于踩下刹车, 跳下驾驶座到后排去看程几。
程几侧躺蜷缩着, 紧张不安,脸色惨白如纸。他一路上都在按着自己的后腰, 可随着失血量增加, 手上的劲儿也泄了, 鲜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渐渐沾染了后座。
那情景委实比较吓人,换做普通人会手足无措, 但齐大少爷从小顽劣, 没少和人干过架, 凶狠起来也要动刀动枪, 该见的都见过,因此反倒没那么慌张。
他调整了一下语气,柔声说:“到医院了, 我这就去找人。你别急, 一定没事。”
他大步跑进急诊楼, 冲向正对大门的抢救室。
护士迎上来问怎么了,他喊:“快救人!”
“人在哪儿?”
“车里!”他指着路虎车,“推一张床去接!他起不来了!”
“起不来”在急救室的外伤分类里属于严重损伤了, 护士连忙通知医生,两个人一起快步走向路虎车, 边走边问:“怎么伤的?”
“刀伤!”齐北崧说。
急救医生观察程几的情况,就地测量他的血压和脉搏, 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果断说:“要休克了!”
“休克?”齐北崧惊问,“我看他还醒着啊!”
“休克不等于昏迷,患者的意识往往是清醒的,你看他是不是很烦躁?加上面色苍白,呼吸很快,那是休克前期的典型症状。”医生问,“汽车座椅上都是他的血吗?”
齐北崧连忙点头。
“那流了不少啊,赶紧得补液。”医生问,“什么刀弄伤的?”
齐北崧把凶器掏出来说:“三棱刺。”
“啧,又是管制刀具啊。”护士在旁边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真胡闹!”
转移推床那边出了点小问题,等了快一分钟还不来,齐北崧急了,觉得多等一秒都是危险,干脆从车里抱出了程几。医生和护士也没意见,齐北崧一路公主抱,把程几送进了抢救室。
程几的血滴落在抢救大厅的地面上,他已经痛得麻木,大概只剩平常的一半清醒,情绪却更为直白,被人家抱在怀里还在骂:“齐北崧,sao货,我操你妈……”
齐北崧哭笑不得,说:“你就不能乖乖休克吗?”
程几嘟囔:“我他妈……算是栽你手里了……”
“这事真和我……”齐北崧本来想说“和我没关系”,但细想他还真是源头,因此解释了半截又把话咽下去。
“操……”程几继续。
医生指挥齐北崧将程几趴放在抢救床上,护士脱掉程几的羽绒服,剪开他浸透了血液的秋衣。
程几伤在腰部偏下方,没有触及要害,但根据出血情况看,伤口还是很深的。
护士推了齐北崧一把说:“开始抢救了,家属不要在这里看,到外面去等!”
“我不是家属。”齐北崧说,“为什么我不能看?”
另一位护士说:“家属先留这里也行,正好帮忙把病人裤子脱了!”
“什么?”齐北崧确认。
“把他裤子脱了,一会儿方便包扎!”护士叫道,转身就去准备仪器和药品。
“全部脱了?”齐北崧问。
“从里到外!能脱就脱,脱不下来不要硬拽,用剪刀剪!”
“……”齐北崧望向程几,后者趴在枕头上,眼睛半睁着,神情有些淡漠。
这是失血过多的必然症状,类似于麻醉后初醒,仿佛有一张厚塑料膜将他与外界隔离开来,他能看到人影晃动,听见混响的说话声,甚至还能听得懂意思,但已经无力反应。
齐北崧凑到他耳边说:“听到没有?是医生让我帮忙,不是我故意的啊。”
程几转动眼珠看了他一下,像是要拒绝,可惜没力气。
齐北崧便三下五除二将程几沾血的外裤内裤袜子全脱了下来,掏了掏裤子口袋里没东西,便一股脑儿全扔进了大垃圾桶。
在此过程中程几安静异常,只频频眨眼,齐北崧真担心他会晕过去。
齐北崧后来才知道他对整件事都有记忆,不动是因为无力,安静是由于尴尬,眨眼是为了缓解尴尬,至于都被脱裤子的感受,则只有一个字——凉。
程几问:“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我觉得你身材挺好。”齐北崧回忆,“可惜怕你凉,没敢多摸。”
程几本来要脸红,顿时眼神一凛:“你摸了?”
“没有没有,只擦了一下血。”齐北崧发誓。
他当时还真就正人君子了一回,抖开棉被把程几蒙了进去。
进过抢救室的人都知道,那里紧张得就像野战医院,时不时有突发状况。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