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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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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程几。

齐北崧吃过他的亏不假,但对他未免太上心了些。

齐大公子不是真空里长大的,再怎么高高在上,也遇到过不少明枪暗箭,但几乎没有亲自上场带人报复的,因为没那个必要。

可对待眼前这位,齐大公子乱了方寸,像个傻乎乎的愣头青,几次送上门去找不痛快。

雷境觉得论相貌,程几比起齐北崧身边的那些明星模特来并不占优势;轮谈吐,也就那样;论气质,不见得特别突出;

论态度……

雷境懂了,是态度。

程几的态度是平常如水,不刻意,不讨好,没做派。

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在乎齐北崧是谁,所以不像那些明星模特那样用劲笑,使劲哭,卖力表现,或者故意温柔,或者欲擒故纵装冷漠。

他一边拾掇自己糟烂的人生,一边还能这么大大方方,自自然然,以平等的态度待你,再给你最正常不过的反馈。

齐北崧身边最缺的就是正常人,他有人捧,有人恨,就是没人敢站在他面前好好说话。

“你讨厌齐北崧吗?”雷境问。

“不讨厌。”程几说。

“真的不?”

程几摇头,眨巴着漆黑如墨的眼睛说:“我只是不想陪他玩。”

这是真话,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谁都不想陪着玩,只想享受阳光雨露,呼吸心跳。

雷境笑了笑,与他碰杯:“但是人家想跟你玩,敬停战二十四小时,我干了,你随意。”

程几怎么可能随意,一口闷。

黄酒不凶,但上头,三个人加起来喝了两斤,到后来却都有些晕晕乎乎。散场时雷境不能再开车,走着回家了,程几和王北风继续驻守。

于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刚过,一夜无眠的齐北崧心绪烦乱地赶到长康医院,入眼就是程几和王北风抱在一起睡觉。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八十公分宽的小病床上,程几捧着王北风的脑袋,王北风搂着人家的细腰。

齐北崧站在他们的床前,表情凝固,黑云压城,周围一片死寂。

第二十二章

程几很少有这么不警醒的时刻,昨晚实在喝得有些过量。

黄酒就是这样, 入口甜蜜绵柔跟糖水似的, 骗得你不知不觉多喝,半个小时后才知道其劲头厉害。

程几上辈子有个外号叫做“八四”, 意思是白酒喝了八两之后还能灌四瓶啤的, 属于酒量不错的那一类, 如今换了个身体, 八两就别谈了,勉强够得上八钱。

他从晚上十点多一头栽下就没有醒过, 当然也就不在乎自己跟谁睡了。

王北风先醒, 他拉开程几的手, 正迷迷糊糊揉眼睛, 突然发现床头黑压压地杵着一个人!他吓得短促地嗷了一声,然后问:“齐少!你怎么来了?!”

齐北崧揪着他的衣领,猛地用力将他拽下了床!

王北风哐当摔在地上, 头晕脑胀, 稀里糊涂:“齐少, 你……”

齐北崧眼神下掠,刀锋似的割着他:“你抱着谁睡觉呢?”

王北风转头一看是程几,也吓了一跳, 连忙说:“啊!这个那个……程儿,不对不对, 姓程的这个人他说你们之间约好了,停战二十四小时, 到明天不对,今天天黑之前都在二十四小时范围内!所以我才没向你报告,我以为你知道……”

“你抱着谁睡觉呢?”齐北崧又问一遍。

王北风心想什么情况?你不是看见了吗?别告诉我你突然不认识他了!

“程几啊。”他只好说。

齐北崧冷冷说:“你他妈也知道你抱着程几睡觉啊?他妈躺在边上都快死了,你他妈还抱着人家睡觉啊?你他妈对得起他妈吗?”

“……”王北风问,“哈?”

齐北崧说:“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啊你?”

哈??

王北风说:“齐少,我和他不就是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上嘛,什么也没做呀!这里就一张空床,我们两个人要是不挤,该睡哪去?”

齐北崧问:“你他妈不会把床让给人家啊?”

“那我上哪儿睡去?”

“你他妈也没家可回?”

王北风真是一腔冤情无处诉,心想当初是你把我压在这儿不许走,现在又是你质问我为什么不走,你可真难伺候啊老齐!

齐北崧说:“你回去吧,这里换我。”

“换你?”王北风信不过他,首先不信他真能在医院守着,其次不信他真能在二十四小时内不动程几。

男人间的感情很多时候是喝酒喝出来的,昨天他与程几喝了大半夜,差不多称兄道弟了,如今程几还醉着,他不能坐视齐北崧乱来,即使老板也不行。

他从地上爬起来说:“别呀,你怎么能干这种粗话呢?一会儿还得帮程妈妈翻身呢,最近公司不是挺忙嘛,你回公司坐镇去吧!”

“你走不走?”齐北崧问。

王北风说:“我不走。”

齐北崧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不走就给我买早饭去,我只吃听月楼的虾饺和叉烧包。”

“听月楼在海湾那一头,一来一回两小时车程呢!”王北风说。

“那你还不快去?再晚就赶上早高峰了。”齐北崧把跑车钥匙扔给他,“赶紧趁虾饺刚出锅买,趁热带回来,开我的车去,别瞎踩油门飚太快,否则超速罚单来了我扣你的工资去缴。”

王北风没办法,只得悻悻地接过了车钥匙。

他一离开,齐北崧就反锁上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只剩下四个人,齐北崧自己,程几,程女士,以及靠门病床上的老人,两个活着,两个即将死去,只有一个人清醒。

齐北崧几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程几床前,弯腰下来盯着他的脸,神情极为专注。

突然他掀开被子,填补起王北风留下的空缺,躺在了程几身边。

……

程几侧身而睡,十分安静。

昨天晚上他用两杯黄酒就把自己灌醉了,但他酒品一如既往地好,喝多了不哭不闹不废话,笑了两声就睡,整个晚上动都不动,连呼吸都很轻微。

他一整夜都被王北风挤在床的一角,蜷缩得像只猫,任凭王北风在耳边鼾声如雷,就是不醒。

他大概打翻了一些酒在衣服上,酒气覆盖了他原本的气味,因此闻上去像是刚开了封的一坛女儿红,有一种甜糯的凌冽。

齐北崧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他微微皱着的眉,他浓密而森长的睫毛,他挺直的鼻梁,他紧抿着的唇……他长得完全不女气,纯然的青年俊美,嘴唇看上去柔软,但薄而略显无情。

他皮肤很好,光滑白净,只在嘴角处生了一个代表生活烦恼的燎泡。

他的小圆耳朵上居然长了个冻疮,这都怪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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