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顺手关了窗户。
进浴室洗澡去了,其实池敬渊以为外面给他送药的是陈宣或者柳明珠,总之不可能是戚意棠。
夜晚的凉风吹拂着树梢,明月悬挂于高空,一抹茶白滚银丝衣袖抚过窗边,一只素白的手将空掉的碗拿起,莹白如玉的无名指上有一点刺眼的殷红。
待到池敬渊睡着后,戚意棠进入屋内,将指尖落在池敬渊的眉心,给他固魂。
池敬渊又做起了梦,残荷丛中,一叶小舟飘荡在湖面上,青年穿着一身浅青色衣衫,腰间别着一把翡翠雕玉洞箫,又长又浓密的乌发披散在脑后,一本书正盖在青年的脸上,他双手枕于脑后,惬意的在午睡。
却不知这景色落于旁人眼中,仿佛是白日里见着了画中仙。
一只鸟儿飞过,落在青年的肩头,啄了啄他脸上的书,青年似乎因此被吵醒,抬起素白的手将书拿开,池敬渊清晰的看见他无名指上的那颗红痣。
是戚意棠。
果然,青年拿开书坐了起来,锦缎一般顺滑的乌发从他的肩头滑落,此时的他已经不是之前的少年模样,虽然气质大不相同,却隐隐有了现在的影子。
戚意棠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鸦羽一般的睫毛低垂,在他的眼下映下一小片阴影,他抬起修长的手,食指微曲,那只鸟儿乖巧的从他的肩头跳到他的食指上站着。
戚意棠眼波流转,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当真是霞明玉映,光彩耀人。
戚意棠将鸟儿放回自己的肩头,拿起腰间别着的洞箫,这洞箫是翡翠材质,呈青白色,素雅明秀。
湖上清风徐徐,吹动戚意棠的衣摆,洞箫声响,如泣如诉,扣人心弦。
正在池敬渊听得入神之际,忽然岸上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殿下。”
池敬渊还未拨开残荷看清来人的模样,便看见戚意棠利落的收了洞箫,脸上露出明艳的笑容,此刻,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星辰闪烁。
第71章
池敬渊这段时间睡得十分不好, 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做梦,可醒来又什么也记不得, 反倒是身体像是经过了大量训练一般疲惫。
他下楼吃早饭的时候, 夏云舟看了他一眼,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有点久。
“是不是换了环境睡不好?还是床不舒服?要不你睡主卧吧, 我睡客房。”夏云舟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池敬渊摆摆手, 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不用那么麻烦, 就是最近有点失眠多梦。”
夏云舟坐在池敬渊对面,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说:“那我让田恬给你画几张安神符, 晚上给你带回来。”
池敬渊想想也好, 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好,谢谢。”
“和我们有什么好客气的。”夏云舟吃着早餐, 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 这次任务的奖金下来了,你查一下账户看看。”
池敬渊倒是一直没有关心过这件事,他拿起手机查了一下, “这么多?是不是打错了?”
夏云舟凑过去看了一眼,“没错,就是这个数字。我们这个性质不一样嘛。”
池敬渊的顿时感觉自己成了有钱人,相比之前来说, 不管是当兵还是当警察都没有什么钱,可转到特案组后,这工资蹭蹭蹭的涨,根本不是之前能够比拟的。
“虽然工资可观,但干我们这一行的,消耗也大,钱基本都拿去买法器了,你看吴迪和苏卞都不是什么有钱人,至于田恬,呵呵,她除了买朱砂和符纸,剩下的钱都贡献给某宝了。”夏云舟端起盘子,拍拍他的肩膀,“所以,珍惜这段有钱的日子吧。”
池敬渊闻言方才想起自己把止戈还给戚意棠了,这么说来他身上没有什么可以驱鬼降魔的法器。
“夏队,可以帮我留意一下趁手的法器吗?”
夏云舟把盘子和碗放到厨房里,有些疑惑,“你不是有一把长枪了吗?”
那个可是难得的武器,又是古兵器,虽然没有听过名字,但估计也曾是被哪位将军的带着上过战场的。
“嗯……还回去了。”
夏云舟见池敬渊露出讳莫如深的神情,知情识趣的没有追问下去。
“行,我会帮你留意的。”
“多谢。”
吃过早饭,夏云舟去上班,池敬渊的伤不能剧烈运动,也不方便出门去和别人挤公交地铁。这些日子,特案处也没有案子,所以夏云舟就让他不用去了。乖乖在夏云舟家里养伤。
没事帮夏云舟浇一浇花,可当池敬渊拿着浇花的水壶走到盆栽前,才发现夏云舟种的都是仙人掌,仙人球。
池敬渊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夏云舟。
苍鹰:浇花?
云舟一济:仙人球也能开花的。
云舟一济:好吧,其实是我养死了好几盆花花草草之后,吴迪他们帮我买的仙人掌和仙人球,其实一开始仙人球也被我给养死了,从根部烂掉。
苍鹰:……
云舟一济:后来苏卞建议我不要去理会它们,然后它们就坚强的活到了现在,你说神不神奇?
苍鹰:还是夏队你比较神奇。
池敬渊收了手机,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现在已经入秋了,街道上的桂花满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只是天气还未转凉,带着夏日的炎热。
夏云舟家的阳台上放有棋盘,不过是西洋棋,池敬渊因为以前执行任务,所以对西洋棋有所涉猎,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自己和自己下着棋。
池敬渊从小就很擅长自己和自己玩,也能够从中得到乐趣,不过在外人看来只会觉得他很奇怪,是个怪小孩儿,越发不愿意亲近他。
快到中午那会儿,一个电话拉回了池敬渊沉溺在棋盘中的思绪。
池敬渊拿起手机一看,是从老宅那边打过来的电话,“喂,我是池敬渊。”
“爷爷。”
“之前听你的同事说你受伤被二爷带走了,我们也不敢过问,现在你是没事了吗?”
池敬渊的手里把玩着黑色的马,“已经没有大碍了,让爷爷费心了。”
“嗯,出去和朋友玩也要有个限度,不要因为二爷纵容你,你就失了分寸。”
池敬渊的手顿了顿,又听见他爷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向来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池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别忘了。”
“嗯,我知道的。”
“多的话,爷爷也不唠叨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今年中秋你多陪陪二爷吧,毕竟是一家团圆的日子。”
“好。”
“敬渊,爷爷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大概是觉得池敬渊的回答有些敷衍,池敬渊的爷爷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我知道的爷爷,您不必担心。我有点困了,养伤容易困,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