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胸抬头直直地瞪回去。
须臾,邹屠躲开了玄歌的不同寻常的凝视,向左瞟了一眼,接着低下头,“我……我……其实……”
邹屠支支吾吾,最后再次握紧拳头,毫无预兆地转过身大步走开,一步一步异常沉重,落地有声,一步一步走得很快,似是每走一步便是一个沉重的决定一般。
玄歌只呆呆地看着,满心疑惑,她已经准备好接受一番腥风血雨,可他到底想说什么……
没想到这些令人疑惑的细节会成为日后玄歌靠近真相的蛛丝马迹,只是此刻她但凡聪明些,就会发现些什么,关于邹屠从头到尾她一无所知。
见邹屠大步走开,猫顺儿跑过来,拉着玄歌问道:“没事吧?他跟你说了什么?”
玄歌摇摇头,忽然想起正事,“折腾大半天都忘了问你。”
“问我什么?”
“你知道一种叫水晶兰的花吗?”
“知道啊,那不是你舅舅最喜欢的花吗?”
“这你都知道?”
猫顺笑道:“还不是听山里的人老说,那时候还没你,很多仙子精灵常常送花来,那水晶兰并不好养,不少女子为了讨音寻开心不远千里送过来。”
“你知道哪里有水晶兰吗?”
“你也要送给你舅舅?”
“是啊,他难得喜欢一样东西。”
“那水晶兰在腐叶中生长,北边的雪山脚下,融雪的水流经山脚,落叶层层腐烂,水晶兰就生长在那种地方。”
玄歌甜甜一笑,“好,我知道了。”
“你要去雪山?那里可不太平,而且一来一回要好几天。若你真要去我陪你去。”
“我还没想好,嘿嘿!到时候再说吧。好了,猫顺儿谢了”说完不待猫顺儿开口转身走了。玄歌心下有了决定,她不想让猫顺儿这么冒险,毕竟是自己的事。
听了猫顺的话在心里细细盘算,缓慢的步子漫不经心往回走,出了竹林到了青碧河边,看见一抹艳丽的背影,在青山碧河间似一团火。
玄歌自然知道是何人,屏住呼吸转身朝竹林中躲藏,再绕道回家。
“阿妙!”
玄歌一喜,原来等的是别人,步子加快些。
忽然感觉背后一阵疾风,那团火落在眼前。
一双凤眼笑意盈盈,玉面含媚,艳丽如虹,耀眼夺目。
“阿妙!怎见了我就躲?”
“谁是阿妙?你怎么给人乱改名字?”
“哈哈!适合你啊!你也不必谦虚。”
“我可不稀罕。”言毕玄歌转身便走。
凤珏轻笑,对玄歌嗤之以鼻的态度不甚在意,缓缓道:“不知谁要去雪山,难得这洪荒沧海中还有我这种日行千里的仙君。”
玄歌打心底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可听到此话不由得被深深吸引,若是他能带她去雪山脚下摘来那水晶兰赶在舅舅生辰之前送他该多好。
凤珏眼看玄歌停下,笑得更得意,上前说道:“那雪山也没什么好看的,去了几次就看见皑皑白雪中几株梅花,委实没什么意思。”
玄歌看着他,正色问道:“你当真去过?”
“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去过那里又算得了什么?”
“你这人,方才偷听我们讲话。”
“我又不是想听,你们要说我还要捂着耳朵吗?阿妙,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只有我才能带你雪
山。”
“你……会带我去吗?”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为什么要帮我?”
凤珏朗声大笑,玄歌静静地看着他,他行事一向怪异,随心所欲,也没指望他能吐出什么正经答案。
笑毕,眼中因笑意泛起星光,缓缓走过来,“我凤珏,情愿的事谁也拦不住,不情愿的事刀架在脖子上不会动摇半分。”
玄歌看他难得认真的表情,不由追问:“你为何对我去雪山的事如此情愿。你我只有几面之缘。”况且她并不如何待见他。
凤珏不以为然,“情愿这事一定要找个理由吗?”
玄歌被问的哑口无言,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
凤珏看她想的入神,勾着食指刮了下她的脑门
玄歌摸着脑门,这才回神,凤珏浅浅一笑转过身,“明日辰时出发,到不了日落时分便可回
来。”丢下这句话不见了踪影。
玄歌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白了一眼,心道你情愿带我,我也未必情愿就跟你去!
这件事必然要回家好好想想。
回到家穿过绿茵茵的菜圃,她每次去找束止从不敲门,总是突然跳进去吓唬他。
她蹑手蹑脚挨到门前,透过门缝望去,束止的房间空无一人,她悄悄关上门,转身顺着走廊走到尽头,那是束止的书房,里面全是他的宝贝。
书房内执笔的束止嘴角浮起浅浅笑意,听着玄歌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就忍不住笑,从小便是这样。
他提前将笔在砚台上抿了抿,待玄歌进来他不会把笔墨染在纸上坏了这副画。
玄歌将门敞开一条缝,看束止在桌案前执笔作画,白衣胜雪,玉面温润,像从天边的明月剪下一抹皎洁,动若清风,静似闲云。
澄静如清泉的双眼盯着桌案上的画作出神,这次她舍不得吓唬他,只悄悄踏进来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看见铺展在桌案上的宣纸上一位青衣少女在青碧河畔木棉树下舞剑,木棉树上一个青衣男
子慵懒地倚在树上假寐,青碧河畔一位白衣垂钓的背影。
画作上三个人的动作非常传神,几笔流畅简约的线条把每个人的特点呈现出来,虚景浅淡,近景重墨晕染,尤其三个人的身影,还有漫天艳丽的木棉花瓣在风中缱绻,如此层次鲜明,一笔一笔,浅浅淡淡,浓淡之间皆是不舍。
束止重新沾沾笔墨,并未抬头看她,幽幽地问道:“可喜欢?”
玄歌重重地点点头,“喜欢。”
“等你拜了师傅,怕是很少在我们身边……”话没说完,束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束哥哥,短短几年,最终我还会回来。”
束止转头对他温润一笑,“当然要回来,若是你出去玩野了,洪荒沧海我会抓你回来。”
说完,放下笔扭住她秀挺的鼻子,玄歌笑着捂着鼻子躲开了。
本来玄歌想说说凤珏的事,可看到束止不知为何觉得他绝对不会同意她去雪山。
束止轻轻把笔放下,用衣袖扇了扇让墨汁尽快变干。
“束哥哥,明日我和猫顺儿去东海玩。”
束止一笑,“东海有什么好玩的?也没什么好吃的。”
“是啊,就是去看看大海。说不定还能遇到鲛人。”
束止笑着摇头,“南海有鲛人,你在东海看不见的。”
玄歌一惊,“束哥哥在南海见过?怎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