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后者则是不知名小店桌面上陈年油垢的浊气。
两人听了很久对方的呼吸,都没有说话。
最后承钰先开了口,他说:“你离婚好不好?”
陈简依旧没说话,只是阖着的眼皮颤了一下。
承钰觉得这真是糟糕极了,简直是十几年来他人生最无耻糟糕的一天。丈夫在外面,而他,一个外来人,在可能是他们卧室的地方,劝妻子和丈夫离婚。
他觉得可能明天起来,他都要失去勇气照镜子。因为镜子里是一个破坏纲常的无耻混蛋。
但他已经做了这个无耻混蛋。
陈简睁开眼,对上他的眼睛。
停顿了有几秒,承钰说:“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手工课要求买硬卡纸,那种很多颜色的硬卡纸,用蜡笔涂在上面,厚厚的一层,然后可以用牙签在上面画画。”
陈简想: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承钰继续说:“晚上,很晚,我一个人在一家偏僻的杂货店买了纸,我坐地铁经过了好几站,出地铁站的时候才发现我付了一袋卡纸的钱,却拿了两袋卡纸。因为它们的包装袋紧紧贴在一起,我误以为这是一袋。”
承钰:“地铁已经停运了,我往回走,走了一个小时回去,把多的一袋还給了老板。”
陈简继续看着他。黑暗裹挟了他的身段,长长瘦瘦的身段。
承钰:“十岁那年,我有一个表哥,在哈尔滨工作,冬天的时候,雪很大,他和一群俄罗斯人喝酒,喝得很醉,他一个人往家走,摇摇晃晃,跌到公园的湖水里。晚上没有人,他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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