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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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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尸臭被寒风裹挟窜进我鼻孔。

我后悔因天色漆黑未戴面罩,这样一来我的脸完全暴露人前,最不妙的,还是个浑身臭味的公家人。

这个男人不知是否还不太清醒,他眯着眼扫过我的刀,却并未防御,反而伸出手:“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他腰间没有武器,头上当然也没有可做暗器的发簪,我不明白一个仵作为什么能毫无戒心地在一个夜闯县衙的神刀面前空门大开,虽然旧伤发作看起来不堪一击,但我毕竟身处制高点,如果是来销毁证据的杀人犯,从这里拔刀扑杀他轻而易举。

“你不下来,还要我上去不成?”他的嗓音十分沙哑,带了被人打扰的微妙不***,仰头半阖着眼催我。

腿上的疼痛缓过来一些,进退维谷,我只好跳下去。

扑到他怀里时,那股尸臭更加明显,还混杂着一股烟味,胸膛被冷风浸得冰凉,但脐下三寸温热,这说明他内力雄厚,且在我之上,与之相异的是他柔软光滑的手,可见走的不是炼体的路子。我站直之前只趁乱碰到这两处,但足够明白他不该是普通的仵作。

他很快将我推开,起身后他与我差不多高,站姿十分挺拔,即使沉沉夜色中看不分明,也能令人察觉到一份独特的风致,这是高门正派出身的武人才习惯的姿态。

——正派出身却被招安入公门,若非神威军营出身,这种人必定为大多江湖人不齿,然而我却从未在飞声阁收揽的消息中听说过,想来另有隐情,且掩藏得极好。

“轻功练好了再出来使,不要给神刀堂添笑话,下次落进县衙可没这么好运气,走吧,我带你出去。”想来艺高人胆大,他背对我打着呵欠往外走。他的步伐迈得小,间距几乎完全一样,如果同属八荒弟子,应当最贴近唐门或移花宫的步态,轻雅端方,不显逾矩鲁莽。他不戴牵引牵丝线的手套,大概不是傀儡不离身的唐门;可徐海离移花岛也实在太远,山穷水恶无甚吸引人之处,向来少有移花弟子的踪迹。

我原本计划探明死者死因,再找线索去寻薛鬼客的下落,却着实未曾料到县衙之中竟也卧虎藏龙,存在我无处下手的硬茬子。我低着头跟在他后面,心中已对这次计划不抱希望,准备明日直接到杀人现场打点一番,从当事人那里挖些口供。

那仵作脚步忽然停了。

夜色中一只洁白的信鸽格外亮眼,飞来停在他肩上,他倚靠着县衙门口的石墙,借挂檐灯笼展信略读,不一会儿忽然问我:“你腿上有伤?”

怎么,信上莫非有转机?

“是,正因如此,我的轻功时好时坏。”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灯笼的红光穿透信纸,从背面依稀可见他指缝间“徒弟”,“托付”几字。他的容貌比头发显年轻,但也是足够将所学授人的年纪,信上所提极大可能关于收徒。

我便模仿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斟酌道:“我一直想拜一个厉害的师父,能教我些不依赖轻功施展的本事。”

他打量我的视线回到信纸上,沙哑的嗓音冷淡道:“我不会神刀的功夫,要想习练刀法趁早找别人去,跟着我就只有县衙这一亩三分地,干不了大事。”

半空中的信鸽忽被我养的鹰揪住,扑棱棱挣扎起来,几片掉落的尾羽滑过我鼻尖,隐约夹杂一股奇异的熏香味道。

这种熏香……是移花宫!

对我编出的谎言,他并未表现出异样,看来信上所书与我的猜测相差无几,我又作颓丧貌接着道:“我早就想转学移花的武功,我根本没有驯鹰的天赋,腿上的旧伤又总不好,挥刀步法紊乱。需要精妙轻功的武功都学不成,只有移花能帮我了。”

“管好你的鹰。”他将我那只啄信鸽的鹰擒住,看信鸽飞远了才丢回我怀里,“拜不拜师随你……不论如何你都是师兄交给我的人,能得师兄青眼想必不是愣头青,愿意待就待着吧。”他不再多说,走回后院卧房,见我还跟着,只一指隔壁,留下一句“今后睡这间”,转身回房了。

虽然今夜没能见到尸体,但只看这仵作对待神刀的轻松态度,便足以推测凶手并非神刀,自然也并非薛鬼客。至此我本可立即从此抽身,但今日所见此人不得不令我留心,在飞声阁的情报网之外,徐海竟有高手藏身于公门。而这样的高手,却一而再再而三放跑采花贼?

除非采花贼轻功绝顶,又或者两者本就同流合污。

不过,白衣,瘦削,身长六尺的年轻高手,眼前又多了一个。

当夜我放鹰出去,叫阿许将官府的花名册拓一份给我——为防被拆穿,我甚至没问那仵作的姓名。还有那封他师兄传来刚好给我做跳板的信,不知信中所提的是哪个被我取代的倒霉鬼,总之在我将事情查清楚之前,最好不要让他出现在徐海。

☆、第二章

原来他不是仵作。

花名册上只记载这个名为青冥的捕快八年前毫无记忆地被老捕头收留,以怀中玉笛为名,跟随其他捕快做些巡逻收税的简单差事,近些年武艺渐长而得以在老捕头后守住自己的饭碗。但册上一句也未提及他的过往:何年何处生人,亲属尚在否,武功习自何派等皆是空白。

怪不得他一个移花弟子,跑到大西北的衙门当差。而我连凭证也无,只一句移花便取信于他。

他能与移花通信,想来这些年恢复了记忆,而那师兄托他教导“我”这个徒弟,大概交情不浅,不知会不会特意来探望他。思及此,我想还需要打听出他师兄的身份,以免哪日他到徐海当面戳穿我这个冒牌货。

这些事倒不必再麻烦阿许,我与县衙内的飞声阁暗线接头,迅速了解县衙内的基本情况。

我要待在这里,获取这件案子的第一手信息,薛鬼客就算不是凶手,也绝对脱不了干系——昨夜我瞥见正对门口的断头尸脚底沾着黑暗中亮晶晶的鳞粉。那是飞声阁用以示警的标记,表明遇上难缠的强敌,但又不至于立毙。蓝色的粉末我只给过薛鬼客和阿许两人,阿许长年不出阁,如今安稳待着,那这标记由谁留下可想而知。

总之阴差阳错之下,我换上县衙的配刀,成为青冥名正言顺的徒弟,得以在县衙中随意行走,以公门名义察访案件。他对我并不上心,留了笛子和一本笛谱,连移花接玉的心法也没透露,就这么任我自生自灭,从不过问,反而方便我到处搜罗线索,装徒弟也不那么勉强。

但一夜之间冒出个大徒弟还是引人注目,捕快衙役不怎么往他身边凑,却常明里暗里向我打听为何要做青冥徒弟,我不胜其扰,反问他们:“是师父收我的,你们为何不问问师父?我也十分好奇。”

衙役却道:“拿这种事去问他?三棍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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