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颤巍巍在内心反复忏悔,却情不自禁抬起一条大腿蹭他,一手抓着枕头,另一手勾着明韶的后背,从脊骨摸到腰窝,整个人都发软,手却粘在明韶身上拿不下来,好像之前的人生白活了,恋爱也白谈了。
他洗完澡之后又把眼镜戴起来了,轻微近视其实不怎么影响视线,但是眼里一片水雾,都快不争气的发出哭音的时候,有眼镜也一样看不清。明韶欺负他欺负的很开心,由此而生出更多逗弄的兴趣,随手摘了眼镜,从他喉咙摸到下巴,抬起来抚摸他微张的嘴唇,甚至还颇有安抚的意思。
真的太好欺负了,不欺负够就不是他。
明韶无声的笑笑,抓住沈秋出汗之后滑腻的大腿根,终于出声哄哄他:“乖乖的……”
沈秋嗷的一声,意识到明韶应该不是个卖屁股的,他……他卖的是前面啊!
可能从他们自己行内的从业标准来说,明韶绝对是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人,沈秋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的套,也不知道他到底“服务”了几次,只知道他的屁股很痛,非常痛。
结束之后,明韶也有些慵懒,靠在床头不穿衣服,先叼根烟打火。
沈秋捂着屁股蜷成一团在床上做自我检讨,格式参照祥林嫂: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有援交,却不知道鸡儿也是主流商品……
他不怎么抵抗做受,但是交代在这种情况下,就很难过得去心里那个坎。明韶可能只是职业思维问题,他就是色令智昏和延误军机啊!
沈秋忍着肉体上的痛感和内心对自己的唾弃,用这个一团的姿势去看明韶,情不自禁又感叹了一下他真的太好看了,事后的样子真的好看,这才找到正题:“那个……”
昏暗光影里,明韶的侧影纸一样薄而锋利,喉咙下巴嘴唇连成一线,听到沈秋的说话声才扭过头来,破坏了这条曲线:“怎么了?”
略微有些沙哑,沈秋不能不想到他自己的声音应该是更哑,欲盖弥彰的清了清嗓子:“虽然说这个可能不太适合,但是……你还是最好不要做这个了吧?很危险的,也不安全,来钱快的话还可以直播啊,或者接一些商业活动,你们肯定是有门路的对吧,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应该也会开心一点……”
沈秋越说越觉得自己冒昧而愚蠢,十分不好意思,自觉的闭嘴了。
明韶的动作顿了顿,指间的红点荧荧,慢慢燃烧,随后才十分清楚的冷笑一声:“睡完了就劝鸡从良?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这样?”
沈秋听出他的讽刺,不过心思不全在这意料之中的反应上,而是千头万绪,又是觉得自己确实伪善,又是本能分析出“你们男人”证明他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客人了,又是有些心酸。
他没说话,明韶也没有继续实行语言上的打击,沈秋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看出来他不是那种爱说话的人,言语讽刺也是喜欢一击毙命,或者根本就用美貌碾压。
抽完这支烟,明韶翻身坐起,去扒完事之后第一时间穿好衣服自我催眠他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没干的沈秋裤子。
沈秋吓了一跳,浑身僵直,眼睁睁的瞅着明韶把他的钱包掏出来:“结账。”
这过程好像哪里不太对,但是沈秋反应不过来,而明韶拿了钱就走,真,拔×无情。连个能留存于记忆之中的回眸都没有,穿好他的女装,戴上他的假发,绝尘而去。
沈秋过了半晌才想起来看看自己的钱包还能不能抢救,结果只摸到一个空皮囊,钱包的灵魂比他的灵魂还快的跟着明韶消失了。
……他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约了个完美的炮就要破财。
沈秋心如死灰,屁股被气的更痛,抱着被子倒在床上,感觉仅仅一个下午他就又成熟了许多,再也不会感到伤心了。
他有些懊悔自己今天怎么就绕了路,怎么就正好碰上他,又怎么会约也约了睡也睡了,钱都给了还是没有拿到联系方式,甚至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如果记忆力不错的话明韶很有可能连他身份证号都背下来了,但沈秋觉得明韶不会费这个心。
他就是想找人都没法找。
啊,生活,就是一个更比一个高的浪头,把他埋在下面。
抱着难为情,忧伤,初次体验的复杂感情,沈秋在小旅馆的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还是不太舒服,庆幸着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也就不至于被人看出来和他还没睡过头不用抵押手表回家取钱去,艰难跋涉到一楼,辨认出方向回家去了。
他自认是个稳重的成年人,也能接受意外和分别,不算是巨婴更不能说是承受能力不强,但还是没忍住又到公园逛了一圈,毫无意外的一无所获,随后才到家,瘫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兴许他就真的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明韶,以后还会忘了他的样子,忘了这件事,忘了那一时心动,和绝不是爱情的悸动,又有别的际遇呢?
他是个成年人了,他能接受。
他能接受。
第三章,我们社畜根本就不八卦!
星期一沈秋还是照常去上班。
不就是一场艳遇吗,一觉睡醒该干活还是要干活,养家糊口才是第一位的。
他毕业三年,在这个二线城市月入两万,在单身情况下属于很抢手的年轻人,专业能力当然也是可以的。一般情况下如果要结婚或者买房买车,都不会太拮据,就算是每月都寄一部分钱给父母履行赡养义务,自己过日子也是绰绰有余。
虽然事业上想要更进一步需要头悬梁锥刺股等级的努力,但如果只是保持现状,三五年内是绝对不会有什么的生活上的问题。
公司在同行里面还算不错,无论是福利还是背后靠山,只是受实业整体不景气的影响,实现盈利困难,全靠向总公司拆借和利用资源才能维持规模。
沈秋工作表现一直不错,虽然还没有独立办公室,但也离升职不远了,手底下还管着几个人,本来身无挂碍,心若琉璃,结果数年修行一朝葬送,到现在都不知道罪魁祸首的名字。
不仅如此,星期一上班的时候还老是走神。
他也说不上是直男二十多年一试之下食髓知味,还是因为那天黄昏命定的邂逅从此就产生了非他不嫁的少女心,总之就是感觉……干完就走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种事情很难接受,也很难马上毫不在意的忘怀。
说来沈秋曾经也是大学时代广为人知的男神之一,就是现在,无论外形还是条件都不算差的,尤其是轻微近视戴上金丝眼镜之后,社会精英形象定格,有意和他结婚或者来一段的男女把意图表露到他面前的少说也有五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