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史府大闹时他不声不响的行为一记许多年,在贡院门口还要拿话来刺他。实际现在想一想,这迁怒着实不应当。便是他娘不来闹,被我爹发现我这断袖的苗头,也少不得要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左右当年我们太年轻,这爱情的苗头又飘渺得太过脆弱,惨淡收场,实属必然。可我决计想不到这么多年了,对于当年这份朦朦胧胧的感觉,小林子能把它坚守得如此长久,转化得如此深刻。
我望一眼他的满面颓唐,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摇摇折扇笑道:“小林子你莫要如此,既是些旧事,过去了便都让它过去了,太过执着,也是徒增伤感。至于你说的恨一字,实属无稽之谈,日后咱们同朝为官,若是你不嫌弃,便还是如旧时一般,做个知交好友,你看如何?”
林海渊的面色稍有恢复,我在心里叹,本寨主今日这番话,离进化成情圣也不远了。
他抬头看了一回日头,又问我:“那日皇上说公主亲点你做驸马,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努力地压抑了一下不由自主浮上来的笑意,抚一抚眉角道:“还能如何呢?蒙公主不弃,皇恩浩荡,子颂又岂有推拒之理?”
他细细地看我的面色,嘴唇颤了几颤,终于道:“这样也好。”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样也好是个什么意思,大约是觉得断袖是条不归路,我能从这条路上回头是岸,也算浪子回头,总是好的;又或者他稀罕我,终究输给了公主而不是个浪荡子,面子上好看许多,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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