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身边的校长:“不好意思,请不要妨碍我们查案。”
“易警官,你好好听我说!易警官,易警官!”校长冲着易清决的背影喊。
手机响起,易清决接起电话快步走到一边,离那个校长要多远有多远。
“怎么样了?”易清决问电话那头。
“易队,我们找到那个女孩子了,躲在钢琴室里,夏槐现在在和她谈话。”袁樱小声说。
“夏槐?!”易清决眉头皱成一座小山,喊道,“你让个大老爷们和她谈什么话,你去啊!你不去也叫个女同事去啊!”
袁樱无奈道:“试过了,她不和别人说话,就和夏槐说。”
“钢琴室在哪?我过去看看。”叹了口气,易清决叫几个下属把谭启明先带上警车,往钢琴室的方向走去。
钢琴室里只有夏槐和苏小寒两个人,袁樱和娄京站在门外静悄悄的,不敢让苏小寒受惊。易清决来了之后就站在窗户边上看,动静不敢太大,尹舜则是站在教室另一边的后门口,安静地听。
苏小寒虽然不缩钢琴底下了,但人还是一直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夏槐坐在她身边,平时糙老爷们的气息烟消云散,用着符合那张清秀脸庞的温和声音,柔柔细细地:“不要紧的,你慢慢讲给我听,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要害怕。”
苏小寒的身子抖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地点了点头。
夏槐见她情绪稳了点,小心问:“他是在哪个地方对你做那种事情的?”
苏小寒的右手在自己的左手上捏来捏去,许久,颤着声音:“在……在他们老师的办公室里。”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夏槐很想让她快点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又怕太着急会吓到她,声音尽可能还是放轻柔的,询问也不敢太过直白,毕竟在这方面,他这个男性的身份依旧很敏感。
“两个礼拜前的月考,他冤枉我作弊,把我抓去他的办公室批评。当时办公室里没人,他把门关上……”讲到这里,苏小寒咽了口唾沫,声音哽咽,“然后就是那样……”
“那样……?”夏槐必须得确定这两个字的性质,在证言实录中不能存在模糊的字样。
苏小寒整个人抖筛子似地抖了很久,吸足两大口气,才鼓起勇气将那两个对女性耻辱一辈子的字说出来。
看着脸庞稚嫩的女孩说出这两个字,夏槐的眼皮子跳了跳,心里像瞬间注满开水,开水沸腾得厉害,还冒着滚烫的热气,这是一种难言的气愤和悲痛。
作为穿着这身制服的人,夏槐得克制好自己的情绪。可他想,如果眼前的人是他的女儿,在听到这种消息后,他不可能会那么冷静地去分析这些话的真假,一定会去抓着谭启明狠揍一顿。
苏小寒将自己的手越捏越紧,她吸了吸鼻子,继续坚强地说下去:“我、我反抗,但是他拿……拿那个订书机砸我的头,特别疼。我那天还生病了,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让他得逞……
“后来他威胁我,说如果我说出去的话,就会给我好看。他说这句话的样子好凶,我很害怕,我真的什么都不敢说,怕他会再对我做什么,也怕别人会笑话我。回家后我发现自己留了很多血,我不敢跟爸妈说真话,骗我妈是例假来了,让她帮我请假。”
给苏小寒两分钟的时间缓和心情,夏槐问:“你那些带血的衣物还在吗?”
苏小寒说:“还在,但是血全洗掉了,那东西,太脏了,我不想留着。”
想不到这么重要的证据竟就这么被她洗掉,夏槐心底一声叹息,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表情:“没事,你接着往下说。”
苏小寒点点头,接着道:“休息了一个礼拜后,我怕爸妈会起疑,就强迫自己去上课。谭老师就像没事发生过一样,也没再来骚扰我了。一直到今天早上的小测,他借口我在作弊,假装要来搜我藏着的纸条,我哪有作弊?哪有藏什么纸条呢?果然,搜纸条只是个幌子,他趁机摸了我……我不想再被他侵犯,直接跑出教室。跑出来后,我想起他那天对我做的事情,我知道,如果我继续忍下去的话,以后他一定还会再侵犯我……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选择报警。”
“你报警是对的,只有让我们知道,我们才能帮你。待会我们去警局,你把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给做笔录的警察听好吗?”夏槐心想换作现在和她谈话的是个女同事,就能够去顺一顺她的背安抚她。可惜他是个男性,出于谨慎,不能让刚发生这种事情的女性和男性有身体接触,只能用单薄的语言来安慰她。
下午两点,警察带苏小寒去医院。联系许久才联系上的她的父母出现了,母亲赶到医院,把孩子搂怀里将哭声压在嗓子底,她将孩子的脸藏起来,仿佛想将她丢失的脸面遮住。这种既觉丢人又悲痛万分的心情,在父亲身上没有体现。
苏小寒的父亲脸上只写着“愤怒”,一种尊严被粪便泼过般的耻辱在他的拳头关节和齿间咔咔作响。
他冲上来揪着易清决就问:“那个混蛋在哪!”
夏槐和娄京急忙上来拉住他,走道的护士严厉地指责他声音过大。
负责诊治苏小寒的医生过来提醒苏小寒的父母:“我们现在要给她做身体检查。”
苏小寒的母亲依依不舍地将孩子放开,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喉音混着痰沙哑道:“快去吧。”
护士想带苏小寒进检查室,苏小寒不动。抓着自己的胳膊,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快去啊,检查完了赶紧回家,你还愣着干什么?”苏小寒的母亲动了动她的胳膊。
半晌,苏小寒抬起头,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夏槐,眼中闪烁着仅对信任的人才有的光亮。
夏槐望了易清决一眼,在得到眼神允许后,方走上去,半俯身子柔声问:“怎么了?”
“……检查不出来的。”苏小寒小声地挤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
“我、我还是处女。”苏小寒说。
“什么?”夏槐微惊。
在这一刹那的吃惊中,他以为苏小寒会告诉他们,她之前说的话全是在撒谎。可没想到,苏小寒接下去说的事情,更让他们惊讶。
苏小寒的右手指甲嵌进了左手手臂里,别过头去慢慢地说:“可、可能是怕我会被检查出来吧,谭老师他……那天是从我的后面侵犯我的……”
在场的人一时都怔愣住了,这种不算漫长的怔愣,让苏小寒这位受害者感到极度不自在。她咬着嘴唇,头歪在一边紧低着,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第一个打破沉寂的是苏小寒的母亲,她捂住嘴巴,蹲在地上,崩溃的哭了起来。紧接着是苏小寒的父亲,他抓狂地吼叫,冲着易清决喊:“我要见那个混蛋!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