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
“有得写还挑三拣四的。”夏槐把门关上,不管他了。
回到房间后,夏楠又发来一条消息:哥,明天就是周末了。
夏槐这才想起之前夏楠发给他的消息他还没给回复,正想回个“好”,想了想,最后还是回道:最近局里事情多,改天再带你去看妈妈。
那好吧。夏楠回复的这三个字透着失望。
夏槐以前本以为,家里多住进一个人,刚开始会不适应。但可能是大老爷们不介意那么多,也可能是尹舜目前为止的表现还算让人省心,生活习惯也很好,所以夏槐竟然适应得很快。甚至觉得,不能让人家在这里住得那么寒酸。
周末,尹舜说星期一要月考,一大早就去学校自习。
夏槐也没闲着,放弃睡懒觉的大好时光,跑去市中心几家大型家俱店看桌子。然而看了一整天,他都没看到一张满意的。那些桌子不是太大就是太贵,买得起的搬不进尹舜的房间,搬得进尹舜房间的买不起。而且除桌子外,夏槐还得给他整个放书放衣服的柜子。
尹舜的房间3米宽2米长,一张2米长的临时床直接贴着头尾侧三面墙,床大概1.2米宽,仅剩1.8米宽度和2米长度的小空间可以放桌椅和柜子,空间十分局限,想在这些家俱店里找到合适的,难度指数太高。
在市中心里逛了几圈,夏槐失望地回去了。
尹舜还没回家,房东正在门外给盆栽除草,那些他锯剩下的木板材堆在一辆破板车上。按房东的习惯,没几天,这些木板材就会随便送给哪个收破烂的。
夏槐回房后自己静了片刻,随后拿出纸笔,上网查找资料,开始画桌子和柜子的制作草图。
等房东忙完后回屋,夏槐手里攥着钱笑呵呵地走过来:“这是水费电费和煤气费,算上他那份了。”
拿到钱,房东那幅冷漠脸才变得亲和了一点。钱数了数,很够数,房东满意地“嗯”了一声。
夏槐脸上的笑还没下去,指着破板车上的木板材问:“大叔,你那些剩下的木头还有用吗,不用的话给我呗?”
“你拿我的木板材干什么呀?”房东数钱的手停了停。
夏槐笑呵呵地说:“手痒,也想试着做点东西,做张桌子什么的。刚好我那远房表弟就缺一张桌子。”
“你别做得太难看浪费我的材料就行。”房东收到钱心情不错,什么话都好说。
“哎,谢谢大叔!”
二层红砖房的外面有一个楼梯,楼梯可以直接从一楼到达楼顶露台。夏槐把那些木板材搬到楼顶露台,向房东借来木工工具,拿着画好的草图,按着草图上的数据在木板上标记号,而后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
夏槐年少时也做过一些手工活儿,可能那会儿年轻好玩,也不去追求太完美的标准,觉得割割锯锯拼拼凑凑没什么难度,以至于现在仍认为做张桌子很轻松,没想到真再动起手来,觉得哪里都不自在,不到两个小时就满头大汗累个半死。
尹舜背着书包回来,在楼下看见在楼顶忙活的夏槐,仰头大声问:“你干什么呢?”
“干活儿。” 夏槐回他,拿袖子在额头上抹了一把。
尹舜从房子边上的楼梯走上楼顶,站在尹舜身后问:“干什么活儿啊?”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夏槐回头望了尹舜一眼,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你别在这里站着,厨房里还有花生浆,你快先去喝一碗,喝完了先去做功课。”
尹舜没听他的话,伫立了一会儿,说:“在给我做桌子?”
第五章
“你怎么知道?”
“图纸在那敞着呢。”
地板上被一块石头盖住边角的图纸,让风吹起页角。
“眼还挺尖。”夏槐一哂。
尹舜沉默稍许,问:“我帮你?”
“你不是明天要考试了吗?赶紧喝碗花生浆然后复习去。”夏槐不需要他的帮助,拼命赶他走,“快去,吃饭的时候再叫你,别考砸了。”
尹舜站着看了他良久,随后转身下楼。
夜半,夏槐躺在床上,睡梦中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他浑身是汗,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他喃喃念着梦话,身子一抽一抽,仿佛在躲避什么东西。忽然,他梦话停止,嘴唇发颤,居然哭了起来。
一双手伸过来推了推他的肩膀,他没醒,继续哭,那只手又大力推了两下。
夏槐睁开含泪的双眼,豁然坐起身:“你怎么在这里?!”
尹舜坐在他床边,抽出几张面巾纸给他:“你说梦话把我吵醒了。”
意识到脸颊上的液体,夏槐接过尹舜递来的纸巾擦泪。
“做噩梦了。”夏槐疲惫地叹气,“做这种工作,就是容易做梦。”
“做噩梦你哭什么?被吓的?”尹舜对他的谎言半点不信。
夏槐语塞,看了他一眼,说:“你快去睡吧,明天不是还得早起考试吗?”
“都五点半了还有什么可睡的。”
“能睡一秒是一秒。”
尹舜被催得只得起身,临走前,他还是没忍住问:“我能问问你到底梦见什么了吗?”
“不能,快去睡!”夏槐将他赶出房门。
尹舜出去后,夏槐就没再睡着了。一方面是实在睡不下去,一方面是怕待会又做噩梦吵到尹舜。
他坐在床边点了根烟,一边抽烟,一边手揉太阳穴对着地板默默叹气。
几包烟抽着抽着,转眼渐渐翻亮,他听见尹舜起床准备早餐的声音。
尹舜如往常一样,早起准备早餐,准备完早餐叫夏槐出来吃。夏槐仿佛习惯了他这样规律的“伺候”。
吃过早餐后,夏槐说:“今天天气比较冷,待会打车去学校吧。”
“公交车就几站远。”尹舜说。
“我又不是没查过地图,多远我会不知道吗?今天你要考试,打车吧,别把手冻坏了。”夏槐从口袋里掏了五十块给他。
尹舜将他的钱推回去不肯接:“我用自己的钱。”
“你不拿我的钱,我怕你待会还是不肯打车。”
在夏槐的坚持下,尹舜无奈接过他的钱。把钱揣进口袋里,尹舜背起书包说:“我走了。”
“等会儿。”夏槐像个老父亲一样拍了一下他的头,“好好考试。”
矮坡的水泥管道里,垃圾堆混合尸臭散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臭味,苍蝇蚊子在垃圾堆和尸体之间来回乱飞,虫蚁在尸体上密集地攀爬。
一个流浪汉发现了尸体报警的。
警察赶到时,部分经验丰富的警员,仍是险些被这股交杂的恶臭熏倒。
死者是一名男性,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穿着一条脏兮兮的牛仔裤。他骨瘦如柴,像是一堆骨头简单包了层皮,浑身上下除了水肿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