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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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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动柳梢,亦能穿林而过,只留簌簌声响。

偏偏不能钟情。过分地执着于爱恨,便与风流二字无缘了。

对方踏着风声归来,手里却紧紧抓着旁人送的柚子糖,眉间哀思与欢喜同存,一荡一漾,似笑似愁,真是生动又愚拙。

宋子玉未解情爱,却懂诗文。眉间心头,情思流窜于上下,从来直白。搁下筷子,子玉蹙眉。此前他还曾打趣两人,可顾轶此番未道明缘由,又近乎无理地要求十日后再会,根本就推翻了他此前说自己漂泊天涯无拘无束的说辞。

宋子玉与温曙耿情谊深重。眼见着这人爱慕那少年,却这般被欺瞒,实在愤怒。偏偏那男子难得的妥帖勇毅,宋子玉此时纵然愤然,也依旧说不出什么贬低那人的话来。难为这温润如玉的宋公子,只得闷声生气。

到底温曙耿还是细心,察觉到子玉的郁闷。但这人一旦情绪低落了便要不正经,随口一说便是臊人的话:“子玉,昌州内酒肆林立,楚馆秦楼无数,你却还一直惦念着匀泪楼里那歌妓?没事儿,我带你去寻旁的妙音,可别不好意思了。”

宋子玉瞠目结舌,他哪里肖想那事了?可怜他正人君子一个,活生生被这人拉去。

温曙耿嘴上虽插科打诨,心头倒是想着让几人放松片刻,声色犬马自是万不可能,三人不过去了一家寻常的茶馆。

茶香馥郁,沁人心脾。三人在靠窗处落座,旁座零零散散几人,正对那即将出场的说书人评头论足。

“这几日的故事讲得真不够味儿。他那眼神飘忽至极,英雄汉子都叫他讲成鼠辈了。”

“可不是嘛。昨日讲《侠义录》,啧啧啧,我听了半天,还以为《春情欢》来串场子了呢!软绵绵的,不知他在畏惧个什么。”

几人发着牢骚,十分不满。听书作为当时一项极为重要的娱乐活动,上至文人举子,下至贫农商贩,竞相追捧。往往说书人受人爱戴,但若讲得不好,便叫人嘘声满堂喝倒彩了。

温曙耿以眼神示意宋子玉,看来这说书人处境不妙了。

却又听得一人压低的声音:

“常百道得罪了许家,这段日子都夹着尾巴做人呢,估计吓得不轻,哪有心思认真说书?”

宋子玉和温曙耿对这等市井八卦无意,而沈云却突然起身,样子十分震惊。

两人俱愣,看向他道:“怎么了,不舒服?”

沈云小脸通红,激动得厉害:“我舅父,就是常百道。”

这句话还没说完,便见一中年男子走上说书台,眉目清隽,长须痩颊,与沈云颇有几分相似。

数日来的疲惫和难过齐齐涌上心间,小孩儿没忍住,在见到至亲的瞬间,眼泪哗哗滚了下来。

是夜常宅内。

常百道抱着沈云在膝头,一堆儿瓜果零嘴塞到他怀里,神情分明是怜惜至极。

温曙耿此前猜想这长兄恐与妹婿生了龃龉,所以才不闻不问,如今看来,对方真心实意地难过,倒是别有内情。

沈云连日来惊慌奔波,不过小小孩童,见了长辈终不比外人,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在舅父怀里哭得睡着了。

常百道唯恐他不舒服,万般小心地将小孩儿挪至床上,替他盖上被子,又心疼地轻轻摸了摸小孩儿的头发,才转身回堂内继续与二人交谈。

他俩与他们非亲非故,千里迢迢地将小孩儿送来,自是侠义之举。常百道说书,知道好些江湖豪杰的故事,对他俩敬重非常,千恩万谢。

温曙耿自是不会受长者道谢,起身道了不必如此,但心下还是存疑。便瞧着他的神色,慢慢将沈父死前的古怪举动道来。

岂料常百道听了此话,惊得脸色发白,几乎唇齿发颤。他抖着手指,指向天,又神叨叨地将其藏入袖中。浑身发抖着,他好半天才缓过来。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他懊悔地道:“是我害了他啊!”

温曙耿与宋子玉对视一眼。宋子玉替他倒了一杯茶,叫他压压惊,又低声询问:“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常百道捧着白瓷杯儿,眼睛转了几转,露出有些畏缩的神色来。温曙耿温言道:“我俩并无恶意。只是小云年幼如斯,便失了双亲,我们实在难受。个中隐情,无意窥探。但是实不相瞒,这古怪的献祭,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实在无法不在意。”

常百道顿时变色:“什么?别地还有这阵法献祭?”

温曙耿心下便了然了。常百道定知内情。当初在沛洲时,可无人知献祭和阵法为何物。他敛起眸中情绪,不愿你来我往的试探,索性直说:“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献祭失败,自杀了。”

常百道瘫软在椅上,眼神涣散,脸上沟沟壑壑里满布着悲苦与不忍,他抬手按在眼睛上,嘴里长叹了一声:“作孽啊!”

温曙耿看宋子玉一眼,两人同时起身。温曙耿举起长剑,神情凛然道:“先生,我俩不愿再见骨肉分离,青年辞世这种事了。必是有人装神弄鬼,蛊惑人心。但有一丝线索,都请先生告知。”

常百道颇为动容地看向他俩:“两位公子实在义薄云天。”

但他又接着道:“但这事。装神弄鬼倒未必。”

温曙耿蹙眉。

常百道便压低了声音,将所知之事道出。原来他早年间四处搜集话本子素材,听了许多志怪之谈和江湖传说。好巧不巧,不知怎么听说了一本书。据说那书上记载了一种阵法,能使失者复归,死者复生,名字简之又简,正是归阵。

常百道后悔道:“我就不该讲给我那妹夫知道。这等离奇之事,唉。偏偏他那等深情,竟瞒着我,独自布了那天方夜谭一般的阵法。”

宋子玉便问:“那归阵如何布置?只要有人献祭便可?”

常百道摇头:“我只是听说过,并不知如何布阵。但据说必得要至亲或至爱之人,以命换命,再加上追寻者之前的贴身之物,才能启动阵法。”

宋子玉唏嘘:“纵唤回死者,寻回失者,又何谈长相厮守,永远是天各一方,阴阳两隔了。”

常百道抬起眼皮,幽幽道:“不也有那至亲哄骗至爱献祭,至爱哄骗至亲献祭的么?”

温曙耿心下一动,低声道:“莫非,先生知道有这般举动之人?”

常百道沉默了半晌,却道:“两位公子,此事很玄,知晓太多,恐怕于你们并无半分好处。”

温曙耿握紧剑柄,道:“这等邪术,分明是无耻下作至极。生死有命,世人痴缠本是愚拙。然而终究出于爱,但深情却被扭曲成邪念,实在叫人无法接受。请先生务必告知线索,别再叫人因为这可笑之事而送命了。”

常百道怔怔地看着他,万没想到这年轻的公子这般通透高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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