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近。盘问之人围着犯人走一圈,回来又同那士兵说了什么,那士兵拿出一封关牒,盘问的人便拿着关牒上城楼来。将领接过,细看了看,道:“做工不错,像是真的,先放行。”
盘问之人拿着关牒下去,对那官兵客气过,放了行。
将领说:“造假出关是禁忌,关牒一般会有专门的暗语,看似不起眼,却是关键所在,那关牒仿得极像,但少了暗语,是假的。”
大家这才真正有了底气,落实了罪名,他们定会全力以赴。
一行人出关,戒备便更森严,时不时往四周探测。
小梅同将领金捕头一道,将附近市集一一安排人手,再在各个路口侨办砍柴挑夫等人。
小梅欲深入虎穴,便同众人中功夫最好的那一位张佑棋乔装入队伍,跟随前往。
队伍前行一日,于驿站休息。那些伪装的士兵行路劳累,见一众女人或秀气的男人,便拿之撒气,或手脚不安分,或言语辱骂,反抗者惨遭毒打。小梅几次冲动欲上前解救,都被张佑棋按住。此人三十有四,上过战场,回来后便在城楼做个小官,是将军的副手,见惯了生死场。叮嘱小梅:“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沉住气。”
小梅担忧:“任他们糟蹋吗?”
张佑棋解释:“或许明日便卖给别人了,他们押解一场,一点腥荤不得,心里肯定有气,不会太过分。”
小梅不赞同:“那也不能肆意羞辱。”
“你一旦动手,前功尽弃,我们没命,这些人都会没命。”
小梅是知道的,只是他心有不忍。看着这些人渣欺辱人,他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一妇人不小心跌落在他们面前,他们只得将人困住,佯装调戏。那妇人瞪着惊怕的双眼挣扎,小梅给她把脉,未觉出异常。何以无法说话?他再细细查看,也未看出异样。小梅纳闷,是毒哑的吗?可是卖给别人怎么会是哑巴?小梅索性附在她耳边说:“我们是来救你的。”
妇人瞳孔瞪得更圆,不可思议看着他。小梅再将她揽近身边,说:“我们是捕快,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救出去,但是,你不能声张。听我的指示,不然救不了你,大家都会死。”
妇人仍旧不信,极力挣扎。张佑棋一把将人揽了过去,附在她耳边说:“你信我们,还有一条生路,若不信,前方便是死路,你要生还是要死?”
小梅总觉得张佑棋这人,有些太过古板。说话做事,一股子正义凛然。好像所有事情在他眼里,都是理所应当。歌哥虽也如此,但比他却是再委婉不过了。
妇人眼珠闪烁,最后,狠狠点头,她选择相信。小梅便问她如何不能说话,她张嘴读:“针。”一面比划针灸的动作。
小梅顿明,又问她扎在何处,她指了指咽喉。驿站光线不足,无法探测清晰,小梅只好得罪,附在她颈边细看。恰有巡逻之人路过,斥责他:“他妈的克制一点。”
张佑棋急忙摆手:“不会,看着呢。”一面嘲笑小梅,小梅愣他一眼,将妇人脖子上的银针取了出来。妇人疼得惊叫,小梅急忙捂住她的嘴:“别出声。”
好一阵,妇人点点头,泪似连珠。
小梅交代她寻机会告诉其他人,听从他们的号令,待时机一到便团结一致反抗。妇人时刻记着,一夜间已传达了十几人。天刚亮,士兵们便催促着起身赶路,妇人行动诡异被发觉,惨遭毒打,却一声不吭。
小梅拳头紧握,眸中泛怒。张佑棋伸手,扳开他手指,让他沉下心来。
又一日烈日当空。一行人到达小镇。来往之人奇装异服,鱼龙混杂,确易掩人耳目。带头官兵带着众人到达客栈,便将男女分开,各自赶进了浴池。厉声道:“都给我洗干净了,让人挑了错处,一刀杀了你们。”
纱帐外,长刀相连,谁也不敢逃出去。
信号已在到达小镇时送了出去。这番情形,定是交易在此。客栈宽阔高大,他们由后门进,却不知前门是何处。也不知里面作何买卖。
小梅张佑棋亦在看守众人洗浴,不敢随意出屋。只盼大伙快些赶到,部署周密。
金捕头带刀二十年,亦算久经战场,接到信号,便以最快的速度前来,兵分几路,将客栈里里外外悄无声息的安排妥当。
众人洗漱毕,该带着见买主,一众人上了三楼,宽阔大厅内,坐着一众交涉人员。小梅抬眼看,怒气顿生,堂上之人,竟是那日敌人营帐中对他动刑之人。这些人竟然在做鞑靼人的买卖。可恶至极。
正堂之人见小梅愤怒神色,顿生恼怒:“看我作甚?”
张佑棋连连道歉:“将军息怒,他新来的,没见过将军。”一挥手,将小梅打了出去。
小梅本有怒气,见自己出了大厅,正是好机会,佯装悻悻然,一面埋怨:“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怕我抢了功劳?”一面离去。守卫之人早已司空见惯,不做多拦。
小梅下楼,立即换上自身妆容。金捕头等已就位完毕。楼上正在交易。银钱,卖身契,签字,画押,铁证如山。士兵和衙役将守卫之人一一放倒,齐齐逼近大厅,火铳□□直向。
张佑棋几个筋斗,已至那领首面前,狠狠交起手来。小梅飞刀暗助,同众人将厅内鞑靼人和伪装士兵拿下。只得张佑棋还同那人对抗。
公事已了,接下来便是私事,小梅心怀愤怒,跃上前去,一脚踹其胸口,登时将人踹出血来。那人认出小梅,愤恨道:“当初就该杀了你。”
小梅怒意更浓,抽出软剑直抵他心口:“那你真是心慈手软了。”他剑尖一划,那人手臂便破了一道口子,他再一剑,另一只手割破。
张佑棋怕他真把人杀人,伸手拦住:“别冲动。”
小梅收剑,只一眨眼,剑已不见。说:“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是要接受审问的,这两剑,是私仇。”
此地县令到此,下令将所有在场人员押回做记录。一个劲同金捕头张佑棋客气,希望此事能上上级言明,是两县合作,后续也会继续追查下去。
金捕头张佑棋客气过,带着一众人返回。
小梅一一为众人取出银针,包扎伤口治伤。张佑棋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他忙碌,最后忍不住来问他:“你跟他有什么仇?”
小梅随口答:“鞑靼人进犯,我们战场上见过。”
张佑棋信他,若非如此,他身上的金牌从何而来。又问:“你和倚封,是什么关系?”
小梅擦拭伤口的手突然停下,心内泛起阵阵涟漪。这个名字,从别人的嘴里问出来,竟是让人如此敏感。他已经刻意回避,不要再去想他,可一听到,还是会无意识的想起。
小梅佯装坦然:“朋友,留在京城了。”
张佑棋仍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