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老王爷生气,要将我乱棍打死,我一声不吭,那时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等我昏迷了一个月醒来,便看到王爷一身白衣守候在我床前,老王爷去了,他因为姚娴的欺骗重伤刚愈,他拉着我的手哭着跟我说对不起,他说他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夜空依旧阴寒,她脸上却泛起浅浅的笑,似涟漪温柔:“从此,我们相依为命,他心情抑郁,我一刻也不敢怠慢,一边打理混乱的王府,一边请医寻药开导他,有一次累到在他面前,他那么要强的人,再一次哭着对我说‘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操心了’,我知道他是真的从悲伤中走了出来。自此,他开始体察明情,研习古人制度,时时和地方官员探讨民生,短短两年,已将高密治理得富裕安泰,这事传到了皇上耳朵里,龙颜大悦,数次召王爷进京面圣。就是因为这样,他看见你在台上唱戏,你被人欺负砸场,他没有帮你却迟迟不走,仿佛要把你看穿。他吩咐手下去查你的底细,知道了你的名字,后来每路过那里他都要往台上看一看,却再没有见过你。再来便在民间传言起‘一枝梅’的大名,他问我贺小梅是不是我们遇到的唱戏的你,那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在意,只是许久没在他脸上出现过的希望又出现了。皇上再召,是因欢乐镇人口失踪一事,我们再次相遇,王爷说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和你好好聊聊,我发现你被人下了毒……”
雨墨顿了顿,她不想提及这些引小梅伤心,又说:“小梅,看着你和王爷一路走过来,心照不宣,我很开心,王爷跟我说,如果有一天他放弃这个王爷位子了,就让我代替他好好管理高密国。我知道,他是下定决心要和你在一起了。”
小梅抬头望,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及其明亮的星星,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辉。王府依旧冷清,树上传来阵阵蝉鸣,署日将毕,再热烈的挣扎也不过是徒劳,该过去的终究会过去。
小梅不知如何去整理自己的思绪,他下意识将雨墨的话排斥开,若非如此,他定是无法冷静的,每当他想抛开一切的时候,歌哥的话便会像魔咒一样萦绕着他,他不自觉的开始逃避,把一颗心都放到城外的蒙古大军上,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样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贺小梅了?他觉得有些可笑,却又笑不出来。
前院里传来开门声。小梅收回思绪,将那些烦扰都避开,和雨墨迎出去。离歌笑三娘云鹤皆回府。
☆、(六十六)
食毕饭,已亥时二刻,聒噪虫鸟之声渐渐沉寂,京师灯火寥寥。
离歌笑将一封密函拆开,递给小梅,沉声说:“俺答已至白河,此地南高北低,山沟相间,正是我们从中阻拦的好机会。这是皇上亲笔写的密函,让我们务必协助退敌。”
云鹤刚从皇宫回来,不知此事,移步小梅身旁,与他同阅。
十几日来,他们各自奔忙,有时一日不见一面,况小梅心中有意避让,如今突然靠近,他不由浑身泛起激灵,他终究还是避不过。
云鹤见他神色惊慌,柔问:“不舒服吗?”
小梅摇摇头。离歌笑三娘柴胡也相继问候,小梅皆答没事。云鹤未言其他,这段日子他们都太过忙碌,没有好好交流,小梅感性他是知道的,也许他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地跟他把话说清楚。
云鹤收回思绪,说:“仇鸾在大同行贿赂之计,又在怀柔坚壁不战,至俺答长驱南下。朝中严嵩一党仍虎视眈眈,皇上纵使心如明镜,却也不得不妥协,今日皇上在朝堂上商议,派杨增去和俺答谈和。”
离歌笑扬起一抹嘲讽:“俺答本是求与我朝通市,众人怕土木之变重演,故才未能答应,如今兵临城下,亡羊补牢又有何用?”
其余几人诧异看着离歌笑,犀利的离歌笑果然是犀利的离歌笑,言辞不羁,一针见血。
柴胡道:“就是说嘛,这些狗官,就知道尊享安乐,欺软怕硬,一遇到事情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三娘极力赞同:“就是,一群胆小鬼。”
两人嫉恶如仇,忘了一旁的云鹤,小梅悄悄抬眼看他,只见他神色如常,未生气。
离歌笑劝:“骂自然是该骂,但如今我们不得不采取行动,杨增去和谈成功几率有多少我们不知,若俺答反悔,两军势必开战,我们兵力不敌,只能先做好防备。”
几人点头答应,离歌笑再说:“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便起程前往白河,只是诸位,此去退敌,凶多吉少,大家务必做好万全准备,保护自身安全。”
“嗯,我们知道。”
夜深人静,寒意始袭。
柴胡回房,见小焉房间烛火仍旧明亮,他不由笑笑:“这个小丫头,又忘记关灯了吧?”一瞬,却僵住笑容,此去凶多吉少,不知道还会不会见到小焉?思量之间,竟不自觉含了泪,他这一生从未真正享受过夫妻和睦儿女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自从知道小焉是自己的女儿,他万分感激,上天把这么可爱的女儿带给了他,他想和小焉一起开开心心简简单单的生活,哪怕每天干着粗重的力气活儿,他也会开心的。
“唉!”柴胡轻叹了一口气,纵有千般不舍又能怎么样呢?小焉和她爹娘在一起,是个完整的家,她会开心幸福的长大,而自己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有没有明天也未可知,她跟着自己只会受苦。柴胡,你就不配有这么乖巧的女儿。明天,把她送回去吧。
他欲转身离去,小焉诧异的呼唤传了来:“爹?”
柴胡急忙抹了把湿润的眼眶,小焉开门,见他慌慌张张,问:“你怎么了爹?”
柴胡笑:“嗨,没事儿,就是眼睛有点干痛,揉了两下,我正要敲门叫你呢,你睡觉又忘了吹蜡烛了吧?女儿,这可不行啊,多浪费啊。”
小焉不可思议看着他,这是她柴小焉五大三粗的爹嘛,“爹,您这是怎么了?我根本就没有睡。”
“没睡?”柴胡些许不满,“女儿,这都几时了,你还不睡觉干嘛呢?别熬出病来。”
小焉不想与他谈论这些话题,拉他进了屋:“爹,反正你来了,我有事跟你说。来来来,坐下。”她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爹你喝茶。”
柴胡觉得不对,狐疑道:“你想干什么?”
小焉笑着坐下,看着他,满眼期待的问:“爹,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真的不打算再给我找一个娘吗?”
“噗!”柴胡一口茶喷得满屋皆是,“咳咳,你……”小焉急忙为他拍背:“你慢点嘛爹,我跟你说正经的。”
“咳咳,怎么突然问这个?”
小焉就在他面前坐下,“我还不是为你着急嘛,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要是不找个伴,以后谁来照顾你呀。”
柴胡爱怜的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