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了缩身子,颤声道:“冷。”云鹤不假思索便把自己外套脱下与他披上,扶着他迅速离开。
按理来说他们的身份早已暴露,再回醉生梦死无疑是自寻死路,可几人却只道越熟悉的地方才好制服敌人,于是直往醉生梦死走去。
路程刚行了一半,小梅却突然停下来,正色道:“有人跟踪我们。”
几人当即停下,小心戒备,谨慎观察,却寂静无声。柴胡悄悄移到小梅身旁,小声道:“没有人啊。”
离歌笑等人虽也怀疑无人,但还是小心前行。又一小段路,小梅再次停下,提醒他们:“别动。”几人站住,戒备四周,小梅只静静站住,聆听。一面小声与云鹤说:“把你的飞刀给我。”云鹤将飞刀递与小梅手上,刚接过便朝树梢掷去,听得“啊”一声,从树梢落下一人来。隐于四面八方的杀手也在这一刻齐齐落地,明晃晃的长刀直指各位。离歌笑三娘柴胡迅疾与之交起手来,云鹤在原地紧紧搀着小梅,却也神色紧张的看着几人打斗的场面。
这段日子追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根本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平白无故就招来这杀身之祸,当真不解。趁着空隙,一人从小梅和云鹤右边偷袭,还没等云鹤回过身,小梅已拨开云鹤,刺向那人,等云鹤直起身来,偷袭之人早已倒地。
云鹤只看了一眼那人又回头看着小梅,只觉不可思议。那一边离歌笑等人全力应战根本没有空闲的余地,但好在对方并不是几人对手,不多时已被打倒在地。只有一人,寻了空子,欲逃去,却不料小梅手腕一转,飞刀已然准确落在他膝盖关节上。逃走之人吃痛倒地,几人急忙过去,本想问话,哪知他早有准备,洒了一把毒粉再次逃开。
小梅无奈,只得拿沾了剧毒的飞刀向他逃走的方向掷去,连□□都不曾听见,那人便无声息。毒粉渐渐散开,几人过去,只见那人匍匐在地上,飞刀插在脖子正中,只隐约可见浅浅的刀柄。
这是得多大的功力才能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将飞刀准确无误的射中行走中的人最致命的地方?而且精准无比,伤口至深。几人有些愕然,相继对望了几眼,柴胡惊道:“娘娘腔,你这刀法也太准了吧?”三娘欲言又止,离歌笑和云鹤只把这疑虑埋在心底,带着小梅离开。
“信鸽!”小梅突发疑问,随即往上空掷出飞刀,几人循迹望去,天空的鸽子扑棱了几下翅膀,便直直落地。柴胡小跑几步过去,捡起鸽子喊道:“还真没错,是信鸽。”三娘也跟进柴胡,从鸽子腿上取下信件:“肯定是刚才那人放飞的。”
离歌笑和云鹤此时的心思却并不在信件上,而是小梅。他怎么突然如此厉害,而且不把性命当回事,以前用的都是迷药,现在竟换成了剧毒无比的□□。还有武功,进步之大,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就算他离歌笑用尽力气逃跑,估计也难以逃出现在小梅的暗器。刚才那只鸽子飞在天空,至少也有十几丈高,小梅竟能准确无误的射中它翅膀,实在太不可思议。
满心的疑问,此刻也得不出答案,离歌笑不再纠结,与三娘一起看信。云鹤依旧扶着小梅,只是心里始终疑团重重,小梅在这些日子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使暗器的手法比之前多的是杀气,为何武功如此精进?他竟有些怀疑,这是真的小梅吗?
☆、(五十三)
回到醉生梦死,三娘便去为小梅烧热水,柴胡也热心帮忙。大厅里,小梅依然蒙着眼睛,云鹤伴在他身旁,离歌笑坐在一边,上下打量着小梅,几次欲言又止,小梅终于按捺不住,问:“歌哥,你想说什么?”
离歌笑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话?”
小梅笑笑:“你呼吸不均,时起时伏,几次急促不已,不是想说话是什么?”
离歌笑敬佩的点点头,果然是观察入微,应该是听觉入微。反正想问,索性不遮掩:“你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一阵子,小梅没说话,双手紧紧捏住衣裳,像是不愿回想。云鹤一直看着他,心里也是疑惑重重,希望他快些给出答案。见此状,离歌笑与云鹤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离歌笑再次开口:“那你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被带走的吗?”
“歌哥,我知道现在的你们有很多疑问,可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被带走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醒来后就在那间屋子了。有一个老人每天供应我的饭菜,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所以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解决你们的疑问。”
小梅越说似乎越激动,离歌笑只得打住:“没关系,不知道不要紧,咱们一起去查便是。现在三娘差不多烧好热水了,你先去洗漱,在那间潮湿的屋子里呆了那么久,说不定都得病了。到时候让雨墨好好帮你检查检查。”
许久都不曾听到家人们温暖的话语,小梅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颤着声音说:“对不起,歌哥。”离歌笑拍拍他肩膀,安慰:“好了,别想了。我们不是都在嘛。”
“咦……老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柴胡冷不丁出一言,满脸鄙夷的走进来:“热水好了。”
被柴胡一提醒,离歌笑才真觉自己是挺肉麻的。小梅也不禁被柴胡逗笑。因着要去洗漱,小梅便想摘下蒙住眼睛的方巾,他真有许久没见过阳光了。云鹤一面帮忙一面提醒:“你太久没见过光,现在摘下来能适应吗?”
小梅答:“你让我先试试,不行再蒙住。”
柴胡见状,立即把门关上,好让屋内的光线弱些。方巾缓缓解下,小梅紧闭着双眼,努力想睁开,却不敢睁开,一点点光都能刺痛眼睛。“不行,睁不开眼。”
柴胡急道:“不是吧?这怎么办?娘娘腔,你的眼睛别废了。”云鹤一记恶狠狠的眼光盯过去,柴胡忙走了开。离歌笑道:“要不还是遮上,换成纱布,然后小梅你学着慢慢睁开,先适应弱一点的光线。”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两人当即又找来一层薄纱与小梅遮上眼。云鹤扶着他往浴室去。刚到问处,小梅就下起了命令:“你到这里就好了。”
云鹤自知是为何,玩笑道:“你确定自己能走进去,顺利的洗完,再准确的穿好衣服?”
“我当然能了,又不是小孩子。”
见小梅起了小性子,云鹤忍俊不禁,调戏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害羞?”
小梅怒叫:“你站住,不许进去了。”
云鹤依旧玩闹,附到小梅耳边,轻声道:“我可什么地方都看过了。”
一提这事,小梅就有气,不耐烦的拨开云鹤,自己走,可还没跨出一步,就绊到门槛摔了出去,好在云鹤眼疾手快将他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