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阮天葵亦是带着不屑的目光反瞪回来。血夫人倚靠在椅背上,原本苍白的脸色现了微赤,甚至发出了些热汗来,但人的气色反倒像是虚脱了似地,懒待行动。
冷不防,只听血夫人道:“如是,待你探听出了生路的消息,段琴也已没有必要留了。那时趁她还信你,疾便杀之,以绝后患。”
闵霜衣僵了一僵。
虽然是对夫人的这旨令已有所猜测,但亲耳听见时,还是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你可听见了?”血夫人问道。
“是。女儿晓得了。”她答得很艰涩,话似乎在喉头堵了半路,不得骤出。
“你不舍得?”血夫人道。
“并不曾。”她说完这话,不经意与血夫人的眼睛对视了。黑红色的妖瞳,正带着血丝盯着她,这次她明确地读出了,那眸子后面是一触即发的怒气,是像一路向下跌落的皮球触了底,终于重重反弹起来似的怒意。
她慌忙低下头,血夫人却不许。她捏起她的下巴,生疼。又以左手红得刺目的指甲盖,从那小盒里挑起一盖的药粉,道:“张开口。”
她顺从地张口。感觉到夫人犹疑不决了片时后,药粉几乎是带着愤怒泼洒在她舌尖上。苦,涩,带着硫磺与石英的味道。血夫人的喘息愈来愈急促,对左右道:“给我烫一壶温酒。”
闵霜衣艰涩地吞咽药粉,似乎粘在了咽喉里。温酒烫来了,血夫人就着壶口,便给她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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