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听不懂人话的,不能按照正常的那一套来,只能碰运气。”
周易说完没多久,王于漾就睡着了。
王于漾醒来已经是黄昏将至,十九没从家里出来过。
他跟着周易去了宾馆,接着睡。
周易的眉间拧出“川”字,今天怎么这么能睡?他弯腰查探男人的鼻息,动脉,体温,之后又拿出手机,确定手环的定位完好。
这才在床边坐了下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周易把玩着烟盒,回国后的许多事都让他感到无力,当了那么长时间的佣兵,却觉得能派上用场的没多少。
他握住床上的人放在腹部的手,用粗粝的掌心包裹着轻轻摩挲。
潜入了深度睡眠,不会有知觉。
周易凝视男人沉睡的模样,肤色苍白的近似透明,嘴唇的颜色也很淡,盘旋在脸上的病态肆意生长着,就没停过。
距离他死到今天,已经有一个半月了。
这段时间的一桩桩事不拆解开了搞清楚,谁都不会安心。
人体实验吗……
周易攥着男人手的力道一再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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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周易再三叮嘱后离开了宾馆,王于漾开着电视看了一小会,脑子里针扎的疼起来,他关掉电视靠在床头喝水。
王于漾突然看向左侧的窗户,寂静无声。
冷不丁的,他想起来小邱之前说的一件事。
小邱说她听到原主房里有翻东西的声音,以为是进了小偷,就想也没想的跑进了房里,看到一个人影从窗户那里下去。
原主的房子在六楼,小邱认为即便命大不死,肯定也摔残了,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而那晚小区里没人摔下楼。
觉得是听错了,看花眼了。
不过,她说自己当时没立刻趴到窗户那里看。
这间房在五楼。
王于漾刚才有一瞬间感觉窗外有什么。
两秒后,王于漾下了床把窗户关起来,栓上,他站在窗边往下看,黑漆漆的,像深渊。
王于漾快速拿了那孩子给的M1911,沈静的坐到椅子上面,眼帘微微阖着。
房里静悄悄的,王于漾能听到自己清洗的呼吸声,好半响,他缓慢的眯起了眼睛,错觉吗?
“扣扣”
敲门声突起。
王于漾的眼皮猛地狂跳了几下,他沉着的转过身,面向门。
门外响起低低的声音,“我。”
王于漾把枪放起来,走到门口,手搭上保险栓,没再动。
门外静了片刻,又一次响起声音,压的更低,沉沉的,“是我。”
王于漾拉开保险栓,门开了一条缝隙,熟悉的气息就扑了个满怀,他将门完全打开,转头往房里走。
周易带着一身秋夜的凉意进来,看男人光着脚踩在地板上面,眉头一皱,“怎么没穿鞋?”
“忘了。”王于漾轻描淡写完问,“有发现吗?”
周易反手关上门,“没有。”
王于漾高度警惕过后有些疲软无力,再加上回来的孩子让他有一定的安全感,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周易叼着烟坐在床尾,腰背弯着,手搭在腿部,双眸望着对面的苍白墙壁。
不久前他撒谎了。
那处院落里没搜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他试探那小子有收获,他提起林少南的时候,对方吓失禁了,尿液湿了一裤子。
更是缩在墙角抱住头,嘴里语无伦次的重复着“我不想死”,最后昏了过去。
周易无意识的在烟蒂上咬出一圈印记。
S城的沈二爷,年少时撑起整个沈家,以可怕的速度收割势力,成年后不断扩展野心,而立之年在黑白两道的灰色地带称王。
传奇一般的人物也脱离不了尘世。
周易把脚放到床上,走到床头蹲下来,俯视着眼皮底下的睡颜,想挤到这个男人身边的人太多了,多的是敬重,畏惧,巴结,讨好的面孔,原先只有林少南稍微特殊点。
现在多了个他。
他靠的一手厨艺,以及老天爷给的机会。
如果没有谋杀,没有死亡,没有所谓的重生,他绝不会成为这个男人的选择,哪怕仅仅只是暂时的。
林少南靠的是什么他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人是贪婪的动物。
就好比他,明明清楚以这个男人的身份经历,现在这样已经对他足够好了,好的打破了原则,超过他的预料,他却还是觉得不够。
林少南也一样。
一旦拥有了一点甜头,就想得到更多。
林少南的城府比他想的还要深,换成他,绝不可能看着这个男人宠爱身边的谁,更不要说亲自挑人送过去。
只是听说都很难受。
周易的眉骨耸起,林少南用长达十年以上的时间伪装跟隐忍,麻痹了这个男人的戒备心。
越是听话的,信任的,反咬上来的时候,就越狠。
周易避开男人的脸,对着虚空喷口烟,现在的线索是,林少南参与进了这起谋杀案。
从他让肖明来监视这个男人,并且亲自接近来看,很有可能知道重生的秘密。
出于某个原因没有做出大动作,像是有什么他掌控不了的因素,还在观望走向。
那他就不是幕后的布局者,操控者,顶多算策划者之一,与人合作各取所需。
谋杀,重生,实验……
周易隐隐猜到了什么,迟迟没动,烟灰累积了半指长,那簇火光像是窜进眼底,又一下灭掉,归于沉寂。
烟灰掉到床上,周易小心扫下去,在男人身边躺了下来。
林少南是他看着长大的,陪他的时间最长,比沈家任何人都亲,让他接受对方是内鬼需要铁证。
没挖到之前还是不说了。
周易侧身,魔障的伸手摸上男人的嘴唇,拇指控制不住的反复按压摩|挲。
等他反应过来时,男人的嘴唇已经变得发红,他立刻像个干坏事的小孩似的收回手,浑身肌肉僵硬,呼吸沉而紧绷。
旁边的男人翻了个身,一条手臂横过来,接着是一条腿,周易一动不动,任由自己被当作抱枕一样抱着。
周易气息粗重的蹬着天花板,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他想把男人推开,不然自己会很难熬,可是手碰到瘦削的肩膀时,推开的动作却变成往怀里揉。
低头小心碰碰肩窝里的黑色发顶,周易合了眼,在难言的痛苦跟满足中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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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熊白从警方那儿捞出了一个文件夹。
里面有十几照片,都是一个类似徽章的金属球,从不同角度不同距离拍的。
除了照片,还有一个文档,记载着金属球的信息。
-Z3019号死者郑原之物,表面漆黑,像被火熏过一样,那层颜色无法擦洗,材质待鉴定。
王于